第七十一章 接到了綉活
春暖為了看看胭脂水粉的情況,特意抽了時間來鎮上轉轉看看。
走到綉坊門口的時候,春暖看到了春寧居然在和掌櫃娘子聊著什麼。
春暖信步走了進去,也不靠攏,就默默的在旁邊聽。
「小哥啊,你們家是不是搬了?搬哪兒去了?你是不知道,我前幾天特意回了一趟娘家,特意去找你們家,結果沒看到人。」
「確實是搬了,不知林掌櫃找小生是為了啥事?」
「當然是有事兒才找你,你看看,這麼警惕幹嘛,我又不吃了你。」
春暖聽到話差點嗆住了。
這麼小你怎麼吃?
你能下得了手。
「上次你不是說你家人會做綉活嗎?我給你說,我接到一個大單了,要的就是你家人那種綉法,這活,你接不接呀?」
「林掌櫃,我不太懂,你不是說大單嗎,我怕我家人做不出來。」春寧想了想:「不如這樣,你把將要做的事告訴我,我回去給家人商量商量,明天答覆你如何?」
「也行,就是我接到了縣太爺千金綉嫁妝的活兒,是個大活兒,要綉功好的,要不然幹了活可能拿不到錢不說,還有可能坐大牢。」
「那你還要幫她綉?」春寧有點不明白:「不是說嫁妝都是自己繡的嗎?」
在京城的時候,娘親就總愛念叨阿姐,說她都十五了,該綉嫁妝了,阿姐總是說不會綉,讓綉娘幫忙就好。
結果自然是阿姐被一通的批鬥。
批得最多的就是:不擅長女紅也不學,隻埋頭在祖父的藥房裡折騰個啥,以後嫁人了也沒人允許你折騰。
結果阿姐說:「不允許的人家我不嫁,最好先問問章家,我不會女紅問她家介意不介意,若介意就趁早將婚退了。」
沒想到,阿姐一語成戟。
真的和章家退了婚。
「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有幾個能吃得了幹綉活的苦啊,針紮在手指上會疼的,所以她們的嫁妝都是讓綉坊綉,最後再象徵性的綉上幾針就行了。」
春寧懂了,原來不止阿姐一人不會女紅。
「小哥,你快回去問,最後能接下來,要不然我還得另外的地方去找綉娘。」
真是愁得很,沒接生意的時候愁,接到了生意又怕萬一做不好有風險,也愁。
機遇和風險也是並存的。
「那綉活的工錢怎麼算?」
春寧早已不是當初懵懂的少年,他第一個想到的事兒就是掙錢。
春暖在旁邊聽著心裡想的是:生意人的潛質已經開始顯現了。
「虧不了你們。」林娘子也是一個乾脆人:「我實話實說吧,綉這件嫁衣的工錢是二兩銀子,隻要你們家人接了,二一添作五,我們一家一兩銀子。」
春寧就在心裡盤算開了。
難怪人人都說經商的錢好賺,林娘子說二兩銀子此話的真實性有待考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這一兩銀子得來全不費功夫。
從縣太爺府上拿到活交給自家人做,自家人做好,她又交回縣太爺府上,一來一去之間,一兩銀子到手。
而自家人則要費時費力幹數天,最後也隻能得一兩銀子。
春寧回去問了,肖家眾人都說接。
現在的肖家,一兩銀子也是錢。
「接回來我也可以做的。」朱玲玲道:「正好我現在無事可做。」
「玲玲,你才出了月子,可不能做太多針線活,傷眼睛得很。」
許氏連忙道:「一件嫁衣而已,我和你二嬸三嬸完全能做好。」
當年她們的嫁衣可是一針一線親自綉出來的。
想著嫁入肖家時的風光,再想著邊在漠北音訊全無的丈夫,許氏心裡難受了幾分。
春寧接下了林娘子的這筆生意。
肖家眾人拿起了針線,開始圍著嫁衣轉。
「我們也總算能有賺錢的機會了,這些日子以來,全靠了春暖,我們都不能替她分擔一點。」許氏感慨道:「能掙一兩銀子也是錢啊。」
想當年,她掌管肖府中饋,下人做事做得好的時候打賞也會一二兩銀子。
再想想今天過的日子,許氏心裡就難受,真的,還不如當年府中的奴才。
春暖目睹了春寧做這個生意的全部,也放心了他終於被逼長大。
隨即又來到了另一條巷子口,和羅大叔打了著正面。
「春暖,你怎麼在這兒?」
羅大叔說完就想給自己嘴巴兩下,她舉家遷到鎮上來住了,怎麼就不能在這兒呢?
「羅大叔,我隨便走走看看,你呢,你這是?」
「說起,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羅大叔道:「當天要不是你來勸阻我不上碼頭不下河拉縴,說不定我可能就沒活在人世間了。」
真的,太險了,他受到了驚嚇不是一點點,而是經常半夜會做夢,夢見自己被大水沖走,直接驚醒。
「碼頭縴夫的事兒也聽說了。」春暖道:「我也沒做什麼,羅大叔這是吉人自有天相。命中帶有福報。」
「春暖,你羅大嬸說你會說話,果然會說話,說得我心裡暖洋洋的。」
一下就覺得自己是當真有福報了。
「我說的是事實。」
「噢,對了,春暖,還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
「啥事兒?」
春暖不解的看向羅大叔。
「就是那個藥酒的事兒……」
當下,羅大叔將自己把藥酒給那些縴夫擦的事兒說了。
「我給他們說了,擦上三天,要是沒有改變就算了,要是有所改變,就付十文錢。」
藥酒還在他手上,然後他居然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這挺好的呀。
「你是不知道,我在碼頭上都出名了,很多人都知道我有好藥酒,都想來巴結我,我都忙不過來了。」羅大叔道:「春暖啊,你這藥酒多泡點,回頭肯定可以賣錢的。」
「好,羅大叔,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多泡兩斤酒。」
「春暖,你是不知道,他們都叫我羅大夫了,我哪是什麼羅大夫啊,就是你的藥酒好使,我有一個老哥,姓陳,都走不動路了,我給他擦了三天,現在能下地了,他可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