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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默認 第858章 無事獻殷勤

  “讓本官南下,主持大局?”

  于照安沒有絲毫高興的想法,隻感到心寒以及憤怒,還有不敢置信。

  “他怎麼敢!謝長陵他怎麼敢!”

  一個小輩竟然膽敢背刺他!

  堂堂宰輔,讓他出京主持所謂的大局。這對一般的京官來說,肯定是重用。但是對于堂堂宰輔,右相而言,絕對是一次苦差事,釋放出強烈的信号。

  “姓謝的他想幹什麼?将本官支出京城,莫非朝堂上他就能一手遮天不成。”

  于照安憤怒地大罵姓謝的不做人,心思歹毒,手段冷酷,堪稱小人典範。

  “聖旨已下,相爺還是準備準備早點南下吧。”師爺在一旁勸道。

  于照安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咬碎了謝長陵這個賊子。

  “早知道是這麼個玩意。當初廢太子那會,就該趁機将姓謝的弄死在天牢裡。”

  他悔不當初啊。

  多好的機會!

  太子被廢,東宮屬官紛紛下獄,無人關照。

  那個時候弄死個把人太簡單,還不用擔心事後被人報複。一切的後果,罪責,世人都會算在先帝頭上。

  先帝乃是天生背鍋俠聖體!

  于照安想要破局,然而正如師爺所說,聖旨已下,木已成舟,不想南下也必須南下。别管謝長陵究竟打什麼主意,至少這一刻對方的計劃成了。

  這才是最令人氣憤的點。

  “最近錦衣衛抓了很多教匪?”

  于照安突然轉移話題,貌似情緒也已經平複下來,顯得很冷靜。

  師爺點點頭,“的确抓了很多教匪。前些日子,刑部還公開處決了一批教匪。聽說有個被淩遲的犯人,沒到規定的刀數就提前死了。”

  “刑部越來越垮了!淩遲這種活,也不知道派個老練的劊子手。”

  “據說,劊子手是天牢陳獄丞定的。”

  “陳觀樓?”于照安問。

  “正是!”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本官跟陳觀樓熟啊!在天牢那幾年,多虧他照顧。當初答應他,出獄後請他喝酒,一直不得空。你替本官走一趟,給陳觀樓下個帖子。明兒晚上,本官設宴款待他,請他務必到場。”

  “相爺這是要做什麼?陳觀樓名聲再響亮,也僅僅隻是一個天牢獄丞。且這人明顯不識趣,數次推辭升官,兇無大志,志不在官場。和這般人結交,老夫想不出有何意義。”

  要說豢養打手護衛,陳觀樓顯然不是合适的人選。一個桀骜不馴,不尊重世俗規矩,離經叛道的人,修為再高,第一輪選拔的時候就會被剔除掉。

  姓陳的屬于典型的獨狼,一輩子不受管束,守在自己的地盤不挪窩。這種人認識就罷了,深交大可不必。

  “你不懂!這人頗為有趣。本官眼下陷入困局,急需跳出框架,開拓一下思路。沒有人比此人更合适。他的妙用,等明兒晚上你見了便知道。”

  ……

  陳觀樓接到請帖的時候,很是懵逼了一會。

  于照安出獄多年後請他喝酒,這就好比老母豬上樹,太陽打西邊出來,奇了怪了!

  他盯着送帖子的于府管事,“于相有說為什麼請我喝酒嗎?”

  “小的不知。相爺隻說,希望陳獄丞明晚務必前往赴宴。相爺已經掃榻以待,隻等貴客臨門!”

  說辭倒是怪客氣的。

  陳觀樓嗤笑一聲,“真是稀奇!無緣無故請我喝酒。可有請其他人?”

  “小的不知。”

  “我怎麼感覺你家于相沒安好心,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必盜!”

  “陳獄丞說笑了。我家相爺絕無害人之心,也絕不會坑害陳獄丞。陳獄丞盡管放心赴宴。”

  管事想要挽回一下自家主子的名聲,奈何效果有限。

  陳觀樓分明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将請帖丢在一旁,“回去告訴你家相爺,就說明兒我會準時赴宴。隻是我瞧着宴無好宴,就不備禮,請他見諒。想來他也不缺我這份禮物。”

  “陳獄丞放心,小的一定将你的話如實轉告我家相爺。”

  “去吧!”

  管事躬身退下。别的不說,大戶人家的管事,做事說話沒得挑,眼睛沒長在頭頂上,一個個都彬彬有禮,笑得也挺真誠。

  “大人,你真的要去赴宴嗎?”穆青山顯得既興奮又有點擔憂,“沒想到大人竟然認識于相。”

  陳觀樓聞言哈哈一樂,“隻要你在天牢當差的時間足夠久,滿朝堂文武百官遲早你都會認識。做官的盡頭是哪裡,知道嗎?是天牢!做官的盡頭是天牢。别管這官那官,這爵那爵,遲早都要來天牢走一趟。”

  “這麼說,以前于相坐監的時候,是大人負責照看?”

  “何止照看!若非我跟穆醫官,他早就一命嗚呼。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成了瘸子。哼!行了,上面的事情少打聽。汪有福這些天怎麼樣?許富貴還有抱怨嗎?”

  “回禀大人,汪有福最近話很少,每天按時當差。刑房那邊,秩序比以前好了些。許獄吏最近沒有抱怨,但他還是經常往藥房跑。大人,許獄吏不會是想偷藥材吧。”

  “你腦子整天在想什麼。許富貴貪财,他守着丙字号大牢就夠他吃的,何必跑藥房偷藥材。他又不懂藥材!你當穆醫官他們是傻子啊!你腦子能不能想點正經的,他往藥房跑,有沒有可能他家裡人病了,想要請教?有沒有可能他外面養的小情人出了意外……”

  “許獄吏在外面養了小情人嗎?學生不知道。”穆青山一副突然聽到香豔八卦,又好奇又想打聽,又不太好意思的樣子。

  “要不然他為什麼瘋了似的斂财。女人是禍水啊,沾上了女人,尤其是外面的女人,花錢如流水!還是家裡的婆娘好,雖然黃臉婆,可是守财啊!”

  陳觀樓感慨了一番。

  穆青山啧了一聲。

  在他看來,天牢上下人人都有資格這麼說,唯獨陳獄丞沒有資格。一個不成親,整日鬼混的男人,在女人身上灑的銀錢好似金山銀山,怎好意思說外面的女人是禍水。既知道是禍水,為啥還不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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