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麗麗和寧蓉蓉兩姐妹異口同聲地勸著。

　　「阿宴，你別這樣。已經說定了的事，不能再變了。你這次如果不出國，爸爸就不會再管你了。你怎麼辦啊？」

　　「我不管。我說過的，見不到她，我不會走……你們是不是騙我的？她根本就沒有答應跟我見面的事？」

　　「二姐和三姐怎麼會騙你呢？羅文婧實實在在是答應了的。」

　　「那她為什麼不來？她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是你們騙我，對不對？她根本就沒有答應？」

　　「阿宴，二姐不會騙你的，羅文婧是真的答應了。」

　　「那她怎麼還不來？明明她整個下午都沒有事情，她為什麼還不來？」

　　哐的一聲，又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

　　羅文婧微微嘆了一聲。

　　都二十好幾的男人了，怎麼就跟小孩一樣？

　　不過小孩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好哄。

　　隻要願意，就能把他哄得開開心心。

　　這麼想著她擡手敲了一下門。

　　手還沒有放下來，門就從裡面飛快的打開了。

　　門後閃出寧北宴幾分期待，幾分熱烈，幾分愣怔的臉龐。

　　「……你…真的來了。」

　　羅文婧「嗯」了一聲，自顧自的走進去。

　　「我覺得你有句話說的很對，我一向說話算話。」

　　聽見這話，寧北宴似乎是羞愧的笑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地上亂七八糟的的玻璃瓶子和水壺，急著聲音。

　　「要不我們去外面找個地方坐坐吧？」

　　羅文婧沒理會，徑直走到最裡面的會客區，在側面的沙發上坐了下。

　　「不用，這裡就挺好。你的兩位姐姐說你要見我一面，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說著話，她有意無意的從兜裡掏出那根電擊棒，握在手裡把玩著。

　　果然，看見這東西，寧北宴的臉色就緊了一下。

　　不過他什麼也沒有說，而是開口讓寧麗麗和寧蓉蓉兩人離開了。

　　寧北宴一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就急急地開了口。

　　「文婧，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面了，你還帶這個東西來。你就這麼不放心我？」

　　羅文婧輕哼一聲。

　　「我對你從來就沒有信任過，何況你是有前科的人。」

　　見寧北宴又要開口說什麼，她及時出聲打斷。

　　「你要說什麼就說吧，我很多事兒忙。」

　　寧北宴臉色暗了一下，隨即垂下頭去。

　　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那時間久的，羅文婧本想起身就走，卻聽見寧北宴突然出聲喊了她一句。

　　「文婧。」

　　羅文婧擡頭看他。

　　寧北宴卻隻是定定的盯著她，不說話。

　　此時的他看上去跟平常大不相同。

　　沒有嬉皮笑臉，沒有張牙舞爪。

　　他隻是那樣看著她，一向妖異的臉龐上有一種平靜的破碎感。

　　羅文婧莫名就想起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在考試院，他還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他是那樣的紈絝不羈，瀟灑自如，也不會死纏著人不放。

　　有禮貌，知進退。其實是一個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可後來他突然就變了。

　　不，應該說是顯出了本性？

　　可就在那樣的情況下，兩人也有過平平靜靜說話，像朋友的時候。

　　在過去的這一個學期裡，她其實能看得出來，寧北宴很努力的想要跟她保持一種表面上平靜的，能夠做朋友的關係。

　　隻是有點可惜。

　　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微微嘆息一聲，主動開了口。

　　「你喊我又不做聲，到底怎麼回事啊？你說呀，我真的很多事情，沒你這麼閑。」

　　寧北宴也終於嘆了一聲，整個人往沙發後背靠過去。

　　直到他整個人都陷在沙發裡，似乎得到了某種安全感，他才靜靜的開了口。

　　「我有掙紮過的。」他眨著眼，很認真的樣子。

　　「我一直都很努力不想著你。」

　　「可我沒做到。」

　　他突然扯著唇笑了一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再次盯住羅文婧。

　　「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我明明知道不可能的。我明明知道靠近你，會讓你更討厭我。可是我控制不了啊。」

　　「你還記得，開學第二個月的時候嗎？」

　　「我好幾天才去找你一次，就是為了不惹你討厭。那時候其實我們相處的挺好。我看你也沒有那麼討厭我，對吧？」

　　現在羅文婧不說話，他又笑了一下，繼續道，「其實，你不應該給我好臉色的。」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嘗了一點甜頭，就想要更多。」

　　「挨著你越近，我就越沒辦法控制住自己。」

　　「一想到你本是我的……」

　　他將娃娃親這三個字略過去，繼續道，「每次想到錯過了你，我真是想在自己心口上剜一個大口子。」

　　「如果這些年我沒有放浪形骸，如果這些年我安安靜靜的等著你，或許我們之間就不是現在的樣子。」

　　「你說是不是啊？文婧妹妹。」

　　羅文婧抿了抿唇。

　　「人生沒有如果....而且，你那話說錯了，我一向與人為善，並不是對你一個。」

　　寧北宴扯了扯唇角，自動忽略了她的後半句。

　　「是啊，人生沒有如果。所以說我是一步錯，步步錯。永遠都趕不上趟，至少現在是趕不上了，對嗎？」

　　羅文婧覺得寧北宴有些奇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寧北宴，你到底要說什麼呀？如果是這些話，就不用再說了，沒什麼意義。」

　　「那好，那我說一個有意義的。」寧北宴頓了一下，強調道，「至少對我來說有著重大的意義。我就要走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羅文婧隱隱約約對他的所謂答案有所猜測，但還是點了點頭。

　　高雅琴的盤算不錯。

　　有一些執念，確實應該修剪清楚。

　　「你說吧，我一定按照本心回答你。」

　　寧北宴驀地笑了一下。

　　「倒也不用這麼嚴肅，就算你撒謊，我其實也會相信的。」

　　羅文婧沒再做聲。

　　寧北宴這個人，沒有杆子他都要豎一根。有個杆子他更是往上爬，真的不能給他好臉色。

　　果然，她一冷臉，寧北宴就老實了。

　　「咳....」他似乎是醞釀了情緒一般，好半晌才開口。

　　「我就想知道，如果……如果你沒有被人偷走，如果你一直都是程嬌嬌，而不是曾經被迫成為羅文婧，你會不會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