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漠北相遇
「二哥哥當日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攪家精啊?」
吳芳在漠北破敗的屋子裡一邊艱難的洗著衣服一邊嘴裡碎碎罵:「原本好好的日子,硬生生的被她搞成這樣。我真是恨不能殺了她!」
「你殺誰呢?」吳太太冷聲道:「我也不知道誰是撹家精,當日那種情況,你們就應該勸著點,還全都起鬨,一個女人都拿捏不住……」
吳太太是真沒想到,吳元平絕情至此。
當然,更沒想到,一個肖春玉就將吳家上下下了地獄。
現在老爺被斬了,全家流放漠北。
當日,肖家流放的時候,吳元平就對老爺說肖春玉沒有了娘家,沒有用武之地。肖春玉生下女兒傷了身子,父子倆都不是好東西,著急上火的就要娶平妻。
他們還好意思讓自己去張羅,身為女子,她也覺得寒心。
眼前這個吳芳,更是一個蠢的。
她的所作所為全都被自己安排的人看了個一清二楚,這樣的姑娘,在京城還想高嫁,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也是,就她那點本事,隻能做做白日夢。
哪家的高門大戶會娶一個不著調的回去做當家主母?
就算是嫁給庶子,人家還要挑她的顏色呢。
現在落到這種地步了,還一味的指責肖春玉,呵呵,真是又笨又蠢。
說實在的,她倒是挺佩服肖春玉,硬生生的將一盤死棋走出了一條活路來。
當初吳元平打了她嫁妝的主意,就有點誅心了。
姑娘出嫁的嫁妝是她的底氣和退路,吳元平不僅不念舊情,甚至連活路都不給留一條。
狗逼急了會跳牆,兔子逼急了會咬人。
肖春玉逼急了直接告了禦狀。
吳家全家被她送進了大牢,而她滾過了鐵釘闆還得了皇後和太後的賞賜,現在在京城的日子應該也過得很好啊。
反觀吳家,一家子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從來沒下過苦力來到漠北就有做不完的活,吃不完的苦,真的好慘好慘。
漠北礦場,春全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怎麼會是他」
春全揉了揉眼睛:「他怎麼會來了這裡?難不成是受了牽連,那長姐呢?」
一想到這些問題,春全直接扔下了手上的工具就要跑過去。
結果被一個差爺給攔住了。
「小子,要幹啥去?」
「差爺,行行好,通融一下,我看到一個熟人,我過去打個招呼」
「呵呵,在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遇上了熟人,還真是稀罕得很。」衙役冷笑道:「你們這是有緣千裡來相會,但是,在爺這兒就成了無緣對面手難牽,滾,給爺好好乾活去。」
春全嘴角喃喃。
罷了罷了,這些差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之所以態度這麼惡劣,是因為沒有得到好處。
春全其實已經掌握了在這兒怎麼樣才能混得風生水起的秘訣,隻不過這會兒他還沒確定,這錢還是暫時不要花的好。
看著那人走了,春全隻得回去撿起工具繼續埋頭苦幹。
「給老子好好乾,別偷奸耍滑,讓老子看到了抽死你!」
一鞭子打在了春全的後背上。
春全齜牙,硬是忍住沒喊出來。
這些王八蛋,從來不將人當人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著有一天老子一定要報這個仇!
晚上回去,春全讓春華幫忙給他上藥。
「咋回事兒,怎麼就惹上他們了?」
這些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壞種,一不對頭就抽人,但是肖家的人已經很久沒有被抽過了,箇中原因還是因為那位管事在其中周旋。
今天怎麼就被抽了呢?
「大哥,我在礦場發現一個人,很像吳元平。」
「什麼?」
春華吃驚的看著他:「真的假的,吳家不是好好的在京城嗎,他們怎麼也被流放漠北了?那你長姐春玉呢?」
「就是不知道情況。」春全道「我看見像是他,想要上前去打個招呼,那王八蛋不讓去,還說我偷懶。」
「明天看見了想辦法去問一問,使點銀子也是值得的。」
「嗯,我知道了。」
「這事兒,先不要讓家裡人知道。」
「好。」
正在這時候,聽見有人喊春全。
春全看時,正是商隊的馬管事。
「馬管事,我們天天盼著你來呢。」
他一來就意味著有家書或者是家人捎帶來的吃穿用的物件兒。
也不知道春暖她們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讓馬管事經常幫他們。
「來了來了,呶,你們的家書,還有,過冬的衣服,又是整整一馬車呢。」馬管事道:「要說,你們這日子也真好過。」
誰家好人流放了日子越過越滋潤啊。
所以,還是要京城有人。
「馬管事說笑了。」春安一一清點貨物,照例在棉衣的角落裡摸到了硌手的碎銀。
然後又拿出一壺酒來送給馬管事喝。
「不用不用,給你們捎帶物品是七爺親自吩咐的,我們自然是不敢怠慢。」
「七爺是?」
「是周七爺啊,蜀地昌州的頭把交椅。」
「是我家人請他安排的?」
「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馬管事笑道:「我隻知道周七酷愛美色,若是有那年輕漂亮的姑娘求著他辦事,他一準兒能辦成。」
春全的臉色都變了。
這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如果讓妹妹去做這些事兒,他寧願不要這些家書和物資。
不對,不對,暖暖不是那樣的人。
他的雙胞胎妹妹,最是心靈感應,絕對不會亂來的。
一想到這兒,春全倒也意志堅定了起來。
打發走了馬管事後,春全就拆了家書。
果然是暖暖寫來的。
仔細看了暗語,消息震驚不已:長姐被吳家休棄,長姐告禦狀,將吳家一家子都拉進了大牢;然後自己又訂親了。
暖暖之所以要告訴哥哥這些消息,就是因為吳家人也在漠北,怕遇上了提前打一個招呼,讓他心裡有底。
當知道暖暖訂的親是鎮上百草堂的東家的小兒子時,春全的心都在滴皿:他的妹妹那麼好,值得世間最好的兒郎珍惜,卻隻能與這樣一個小子共度餘生,多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