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索梵塔
金耀的君主,竟是被活活的嚇死了!!
「皇上!」
「皇上!!」
無論宮人們如何大聲嘶喊著,蘇諭鶴仍舊死瞪著一雙眼睛毫無反應。
一位統治了金耀幾十載的君主,死的時候竟是連眼睛都沒閉上。
估計,這是他做噩夢都沒想到的事情。
宮人們慌亂成了一團,宿淺塵見這裡離蘇寄的寢宮並不遠,索性下了馬車。
才剛那被蘇諭鶴踹了一腳的小太監匆匆爬了起來,小聲道,「謝,謝謝您。」
若是沒有剛剛宿淺塵的開口,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命在?
宿淺塵並沒有回應,與其說是幫他,不如說她見不慣毫無理由的殺戮,生命隻有好壞之別,從無貴賤之分。
剛回到寢宮,就看見小德子匆匆擦著她的身邊跑進了門,那驚慌失措的模樣,連招呼都來不及打。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寢宮的客房走著,眼看著到了安庭暫時居住的房間,小德子什麼禮節之類的完全顧不得了,直接推門就跑了進去。
正圍坐在桌邊的幾個人聽見聲音,紛紛站了起來。
蘇扶和容隱對著宿淺塵打著招呼,唯獨那安庭橫在了小德子的面前,護著身後的桌子。
小德子往左,他便是往左,小德子往右,他便是也跟著往右。
小德子是本就心急眼下又被他晃悠的直迷糊,隻能跺腳急道,「不是您怕人傳話給奴才,讓奴才來看看那玉璽嗎?怎麼現在又不給看了?」
「也不是不給你看,主要是怕你一時接受不了,不過你放心,問題也不是很大,就隻有那麼一點點小到不能再小的瑕疵而已。」安庭尷尬地咳嗽著,掛在嘴角的笑容比撒哈拉大沙漠裡的空氣還要幹。
其實,這事兒也沒多大,無非就是他們幾個人將那玉璽拿了回來,然後研究著要如何在保證玉璽還在的情況下,將那碎片給拿出來。
奈何幾個人圍著那玉璽瞅了足足一個時辰,也沒研究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急脾氣的安庭怒了,一把推開了蘇扶和容隱,讓宮人們準備來了一堆打磨玉石的器具,對著那玉璽就是一通的猛虎操作。
結果碎片是取出來了,隻是那玉璽就……
「看吧看吧。」安庭看著快要急哭的小德子,狠了狠心,側開了身子。
圓桌上,一堆的玉石器具中間,金耀的玉璽安然擺放著,要說那玉璽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沒磕沒碰,從下面看還是好端端的玉璽,但從上面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五諸侯國的玉璽上都雕刻著精美的神獸,從從高往低,每個神獸都不同。
金耀的神獸是代表著繁榮昌盛的鳳凰,然而此刻,那鳳凰卻禿了毛,沒了翅,原本的兩條系腿變成了四條粗腿,打遠一看,更像是一隻待宰的豬!
小德子一眼看向那擺在桌子上的玉璽,先是一愣,隨後整張臉就白了下去,就連眼眶都急紅了,「怎,怎麼神獸就變成豬了?」
「豬什麼豬?你見過如此威武的豬嗎?這已經是我精雕細琢了幾十次的成果,再說了,拿起來往下蓋的時候都看上面的章,誰會注意那上面握著的神獸?」安庭心虛的嚷嚷著。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將神獸掰開直搗黃龍,哪隻一掌下去力道沒控制好,直接把鳳凰劈成了兩半。
小德子知道,這個時候和安庭也辨不出個所以然,趕忙揣著玉璽朝著門外跑去,隻求皇宮裡的能工巧匠們,能儘快把這玉璽復原。
「曉塵,你看這個。」當屋內再無旁人時,容隱從懷裡掏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碎片。
那碎片入手很有分量,烏金的表面上,刻滿了各種圖騰,雖暫時還無法通過一片碎片看出日月,合,歡,輪的原貌,但上面的圖騰卻與圖紙上描畫的完全相同。
宿淺塵將碎片握在手中,沉澱而冰涼。
那沉,彷彿承載了萬千春秋,墜得人心裡發悶。
那涼,彷彿風霜刀劍一般,拔得人渾身的皿液都開始凝固。
「不,不好了,二皇子請幾位貴客速速前往索梵塔!」一名宮人匆匆而來,站在門口處微微粗喘著。
宿淺塵微微皺眉,若是沒記錯,索梵塔應該是那位天師的老巢。
「去看看。」她順手將碎片揣進了自己的懷中,與蘇扶等人朝著門外走去,隻是剛一走出寢宮,便是聽聞見了一陣沉沉的鐘聲響起。
夜裡的鐘聲是格外沉厚的,彷彿一敲之下,它非但不上揚,反而向山下落了下去,一直往谷底沉。
不管是守在寢宮前的宮女,還是走在宮路上的太監,聽聞見這個鐘聲,當即跪倒在地,嚶嚶地小聲哭泣著。
金耀喪鐘,隻有在每一位金耀君主駕崩時,才會敲響。
蘇扶的金眸隻是黯淡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以往弔兒郎當的模樣,對於他來說,這個父親遠比不上身邊這些朋友來得重要。
幾個人在宮人的領路下到了索梵塔才得知,天師已死,一直不對外人的索梵塔便再無人過問,蘇寄派宮人前來整理收拾,不料那進去的小宮女竟是當場被嚇死了!
這下,哪裡還有宮人再敢進去?
而作為新君的蘇寄,這個時候根本脫不開身,所以便是派人尋了宿淺塵一行人。
在宮人們心驚膽戰的注視下,安庭當先推開了那厚重的大門,浸透腐臭的惡風鋪面而來,蘇扶差點沒直接吐了。
索梵塔內的兩側牆邊,擺著一排排的白色蠟燭,陰陰鬱郁的燭光晃照在塔內的每個角落,光是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這裡並沒有太多的陳列物,隻是在塔內的中間擺放著一個台案,案上放著一個類似於香爐的東西,隻是圍繞在台案周圍的地上,擺放著的則是一具具用直挺挺的屍體!
那些屍體均是用黃布裹緊,黃布之上用紅色的硃砂畫滿了各種古怪的符咒。
「那天師老小兒莫不是個戀屍癖不成?」安庭走到一具屍體邊,伸腳踢了踢。
宿淺塵沉目道,「這些人身上的氣息與那日追殺我的一般模樣,看樣子,所謂的獠廠,不過是天師用了邪魔法術控制的屍體。」
容隱厭惡的皺眉,「不知那天師究竟是什麼人,竟懂得這些歪門的東西,我以前在那個地方的時候倒是聽說過,中界有人能夠控制人的靈魂,將一個活人徹底變成願意為自己生死的傀儡,聽聞那種邪術需要大量的活祭品,也就是人……」
安庭蹲下身,待靠近那些屍體一些,登時驚了一下,就連臉色都白了!
他小心翼翼的朝著宿淺塵看去,「那天師小老兒難道把,把土梵給屠了?為何這裡的祭品都特娘的是黑瞳?!」
「他……」宿淺塵剛要開口,忽然覺得兇口一陣灼熱的疼,那源源不斷的熱,從她的兇口處直蔓延到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