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不動聲色的要債
墨裡雅媛怎麼也沒料到音蘇會說出這種話,當即僵硬在了原地,就連臉上的笑容都開始顫抖。
那隻是一個卑微的私生女,而她則是墨裡家族的長小姐!
憑什麼?
黔滬微微皺了皺眉,神色不悅,「大皇兄如此做是不是過分了一些?」
音蘇回答的很是淡然,「並不覺得。」
黔滬皺起的眉再次擰緊,「媛兒也是無心,大皇兄又何必咄咄逼人,一句話而已,我想就算大皇兄想要斤斤計較,大皇兄身後的這位小姐也應該不會錙銖必較才是吧?」
音蘇淡揚眉梢,根本不接黔滬的話,隻是看著宿淺塵輕聲問,「你覺得如何?」
宿淺塵擡起雙眸,看向面前站著的眾人。
墨裡雅媛趁機對著宿淺塵兇狠地眯了眯眼睛。
在墨裡雅媛看來,緋絮就是一個軟柿子,從小被她欺負到大,見了她都會顫抖,眼下再加上有太子殿下為她撐腰,就是借緋絮這個野種一百個膽子,她也絕對不敢讓自己給她……
然而!
道歉兩個字墨裡雅媛還沒有想完,就聽宿淺塵輕聲道,「那就道歉吧。」!!
宿淺塵的聲音一經響起,險些沒將墨裡雅媛給氣昏過去!
這個野種真的敢!
宿淺塵淡然地接受著墨裡雅媛那恨不得將她撕碎了的目光。
如果墨裡雅媛的小手段隻是針對她的,她確實是沒有那個時間在這種見不得檯面的小手段上浪費時間。
但是很可惜,她能夠清楚的察覺到墨裡雅媛的譏諷和嘲弄。
宿淺塵雖不知墨裡雅媛和緋絮曾經的過往,但她現在既然是頂著緋絮的身份,這個仇自然是要替緋絮報的。
不管墨裡雅媛曾經如何欺負了緋絮,於情於理,她都是要跟緋絮道歉的。
黔滬自也沒想到宿淺塵自己把話說到如此地步,宿淺塵卻還一點面子都不賣給他,現在不管是宿淺塵還是音蘇,都明擺著要當斤斤計較,錙銖必較的小人。
一時間黔滬僵硬在原地,卡在台階上上不去下不來。
若是他在開口,定會顯得他有意與一個女人過不去,可若是他不開口,太子的面子豈不是徹底要被掃落在地!
坐在不遠處的安庭和蘇扶瞧著此情此景,若非場合不對,他們恐怕是要直接笑出聲,他們家的小塵塵可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別說一個太子了,就是下界的那些君主,又有幾個被他們家小塵塵放在眼裡的?
不過眼下,這黔滬作為一個小小的太子,竟是能被他們家的小塵塵如此為難,倒也是他的福氣。
畢竟有資格作為小塵塵對手的人,不是君主就是帝王,最次那也要是個宗門之主。
墨裡雅媛自然清楚黔滬的尷尬,為了不讓黔滬難做,她咬了咬牙,隻得走到了宿淺塵的面前。
「剛剛是我沒有弄清楚狀況就擅自開口,多有得罪,還望緋絮小姐不要往心裡去才是。」這一番話,對於一向心高氣傲的墨裡雅媛來說,無疑不是自己擡手一下下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尤其對方還是一個一直被她踩在腳下的野種!
隻是,面對墨裡雅媛自認為最大犧牲,給足了所有面子的道歉,落到了宿淺塵這裡,便隻有淡淡的一句,「嗯,知道了。」
墨裡雅媛隻的疼痛不止的臉上又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氣得竟是連一雙眼睛都紅了。
身後有腳步聲襲來,墨裡雅媛餘光看去來人是音蘇。
她覺得,音蘇就算再如何,也終歸是這水築的大皇子,絕對不可能讓事情做的太難看,可就在她以為音蘇會幫她打圓場的時候,音蘇卻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這麼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的坐在了宿淺塵的身邊!
墨裡雅媛委屈橫生,酸脹的眼再是控制不住地流出了兩滴眼淚。
這如同來自靈魂的三連擊,簡直是砸得墨裡雅媛頭昏眼花,心口發堵,卻又無從發洩,隻得生生地忍著。
四方落座的家族小姐們看得無不是心驚陣陣,誰能想得到,一向趾高氣昂,就連水皇都要好生照顧的墨裡家族的長小姐,竟是讓一個最不起眼的私生女給刺激的生生哭了出來!
「都站在這裡做什麼?」
一道冷毅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百花園內尷尬的寂靜。
白慕一身戎裝地走進了院子,看著僵硬在原地的墨裡雅媛和黔滬,隻是淡淡地行了個禮之後,便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黔滬總算是找到了台階,不但自己直起了身體,更是連同僵硬在原地的墨裡雅媛一同拉坐在了席位上。
短暫的尷尬,終在每個人的各有所思之中得到了緩解。
正是白慕的落座,讓在場的家族小姐們明白,其實在安排座位的時候,宮裡的弟子們早已在每個皇子的身邊都留下了一個空位,而那個位置正是讓皇子們心儀的小姐所做的。
眼下,大皇子和太子殿下身邊都坐了人,雖然還有很多人不死心,但還是有一部分的家族小姐頻頻對白慕露出羞澀的笑容的,畢竟所有的家族小姐們心裡都清楚,那個遲遲未到的四皇子不但無權還是個出了名的病秧子。
隻是白慕對情愛這種事情似並不怎麼感興趣,面對家族小姐們不停地觀望,如同完全沒有看見一般。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地咳嗽聲響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位由幾名弟子攙扶著的柔弱少年緩緩進入了百花園。
這少年長得很是柔美隻是在病痛的折磨下整個人都顯得異常衰弱,原本合身的長袍罩在他的身上顯得很是空蕩蕩的,在蒼白到幾乎透明的面頰襯托下,那雙唇倒是顯得異常皿紅醒目。
這位便是水築的四皇子絡繹。
家族的小姐們欣賞絡繹那張柔美的面龐同時,無不是在心中惋惜著,好好的一副皮囊之下竟是個病秧子,不願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她們,漸漸從絡繹的身上抽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