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關心則亂
容隱一路來到雪陽宮,將殷洪壽即將離開皇宮的事情告知了安庭。
安庭聽了很是不可思議,「那老東西罵大街似的在大殿外罵了三四天,如今說想開就想開了?說走就走了?怎麼可能!」
容隱道,「小叔父似乎也不是很相信,所以才會讓你即刻前往雍華宮。」
安庭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跟著容隱往寢宮外走去。
隻是他們兩個人不過是才剛走進院子,便是看見有一大群的官員正捆綁著一個清瘦的人影闖了進來。
因為人數太多,那被捆綁著的人並沒有走進院子,而是在幾名士兵的看守下,站在了雪陽宮的門口。
安庭一眼便是認出了那人,「小白臉!」
容隱則是皺眉看著那遠處頗為熟悉的人影,靜默著。
張丞相上前一步,冷冷地笑著,「看樣子已經無需我們多說什麼了,你們既然認出了那人是誰,便是好辦多了。」
公孫上卿則是大喊著,「跟他們兩個同樣被妖物蠱惑的人有什麼好說的?你們趕緊將那個妖物拉倒邢台去,趁著陛下還不曾回來即刻問斬!」
士兵們聽令,當即拉著那捆綁著的人影朝著遠處走了去。
安庭見狀,瘋了似的就要往上沖,「你們動彈她一下試試!」
張丞相則是冷笑著又道,「微臣奉勸蕭王爺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的好,現在人可是在我們的手裡,蕭王爺如此魯莽,隻會嚇壞了士兵,若是他們的手抖了,也許那人怕是沒等到邢台就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安庭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滿眼噴著怒火地看著張丞相,「你們想要怎麼樣?」
李尚書則是把話接了過來,「我們自然是不敢對蕭王爺如何,蕭王爺若是想要去邢台看那妖物如何被處決也不是不行……」
話音落下,李尚書則是對著身後的士兵示意了一眼。
很快,便是有十多名的士兵走了過來,在他們的手中還拎著手臂粗細的鎖鏈。
李尚書看著那鎖鏈又是笑了,「蕭王爺受妖物的蠱惑,我們也是擔心蕭王爺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隻要蕭王爺自願帶上著鎖鏈,我們即刻便帶著蕭王爺前往邢台。」
安庭擔心著被拉走的宿淺塵,想也沒想地就道,「來吧。」
容隱卻是一把拉住了他,「此事或許有詐。」
他總覺得,宿淺塵就算再沒有靈法,也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就被抓。
安庭急的不行,「剛剛那人你也是看見了,無論是身材還是穿戴,都是小白臉,我就說那個殷洪壽不會好端端的走,原來是調虎離山!」
容隱仍舊不放心,「就算是如此,也……」
安庭直接打斷,「小白臉已經被他們壓著上邢台了,咱們怎能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們不是說過的嗎?死都是要在一起的!」
容隱沉默了。
雖然他還是覺得此事蹊蹺,卻跟著安庭一同上前一步,任由那些士兵給他們的身上掛上了重大三十斤的鎖鏈。
他是覺得安庭魯莽,但是安庭有句話說的沒錯。
他們賭不起……
如果被抓走的人當真是宿淺塵的話,他們定不能見死不救。
不管如何,隻要他們見到了宿淺塵總是能夠想出辦法的,就算是實在走投無路也是一起死,最起碼黃泉路上還能繼續作伴。
張丞相,公孫上卿以及李尚書相視一笑,滿目奸詐。
一直等鎖鏈徹底將安庭和容隱捆死,他們才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帶著其他的官員以及數十名的士兵離開了雪陽宮。
一路上,安庭和容隱甚至是想用跑的,隻求能夠馬上抵達邢台。
可是他們身上的鎖鏈實在是太沉了,三十斤的分量,又是將他們的手腳全部死死地束縛,他們就是連走路都是費勁,更不要說跑了。
隻是走著走著,容隱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因為他們所前行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刑場,而是……
雍華宮!
難道……
張丞相看出了容隱眼中的詫異,卻根本不在意,隻是示意士兵們不斷地推搡著安庭和容隱,讓他們走快一些。
眾人簇擁著進了雍華宮的院子,走在最前面的公孫上卿則是當先上了台階,一腳踹開了雍華宮的大門。
「砰——!」虛掩著的大門被用力打開。
緊接著,被捆綁著鎖鏈的安庭和容隱則是被士兵們推了進去。
安庭和容隱齊齊地摔倒在了地上,卻是迫不及待地擡起了頭,一直到他們看見此刻正坐在軟榻上的那個熟悉的人時,他們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平穩了。
「小白臉,你竟然沒事?」安庭驚愣。
而一早就覺得此事有蹊蹺的容隱,則是沒那麼多的驚訝。
他早就說過的,他們家的小塵還沒有弱到如此地步。
張丞相陰笑著道,「果然是被妖物迷惑了,竟是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隻是你們二人現在就算是後悔也晚了。」
孫尚書以及公孫上卿也是幸災樂禍地朝著容隱和安庭看了去,隻是想要在兩個人的眼中看見懊惱和悔意。
隻是讓他們失望的是,哪怕到此,安庭和容隱的眼中都沒有他們希望看見的東西。
容隱更是直接笑了,「隻要她沒事就好。」
安庭聽此,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對,咱們被騙了,總好過她出事。」
他們兩個的笑容並沒有半分的虛偽,那笑更是發自內心的。
可是他們的笑容,卻是刺痛了宿淺塵的心。
此番場景,宿淺塵隻是一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並不怪他們癡傻單純。
她隻是知道一句話,關心則亂。
他們為了她,一直都是可以連生死都不顧的。
「你們想要怎麼樣,直接說。」宿淺塵擡眼,黑眸掃過面前站著的所有人,淩厲乍現,不怒自威。
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是被那目光震懾的渾身一顫。
這樣的模樣,他們隻在一個人的眼中見過,便是他們唯一的帝王。
在他們這些人的心裡,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隻是為了依附在男人身邊而存在的下堂東西。
說白了,在男人的面前,女人連擡頭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此刻這個女人會對他們毫無畏懼?
反而是他們被她那雙眼睛震懾的心中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