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信任
「不會的。」面對任浩的質問,陳震面色堅決的說道:「雨非絕對不會害我的,她就算幫不上我也不會有害我的心思,你多想了。」
「我多想?」任浩被陳震的話氣的幾乎牽扯了心肺,指著陳震說道:「你想想你此行的目的,那可是時時刻刻要掉腦袋的,你便這麼輕易就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別人手上?你可曾替周安著想過?一旦你真出了什麼事情,他多少也會受到牽連的。」
看著陳震默然不語,任浩趕緊接著說道:「那烏河場大牢守衛眾多,看管何其嚴密,其實她能夠有辦法進去的?再說,許石現在可是重犯,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他,你今夜萬不可冒險!」
說到底,任浩畢竟在烏河場帶的時日久了,一方面他更加了解烏河場內的種種,再就是這麼多年隱姓埋名的日子,讓他養成了謹慎小心,從不願意輕易相信任何人的性子。
所以,今日陳震剛一說出今夜的計劃,他第一反應便是感到了不妥。
任浩覺得,現在的陳震隻是一時間被王雨非迷惑了。
再者說,就算是他們兩人之間是真情實意,但是現在的陳震也不是頭腦清醒的,甚至根本判斷不出身前的危險。
「任老哥,你心中所想,陳震明白無比。」雖說眼前的任浩對自己厲聲呵斥,但是陳震心中卻是一片溫暖,輕聲的說道:「今夜我無論如何也是要去的。事情若成了,對咱們的事情應該是助益甚大,但……若是敗露了,或者當真如任老哥所說,那便是陳震我命該如此,那……」
「你不用說了。」看到陳震心意已決,任浩擡手打斷了陳震接下來的話,他知道陳震接下來要說什麼,他實不願意聽那些不吉利的話,「既然如此,哥哥我相信你,隻一句話,無論事成事敗,我都與你一起,大不了拚死逃出這烏河場便是。」
兩人相視而笑,隻是心中卻都明白那是一句玩笑話。
逃出烏河場,那比登天都難。
若事情當真敗露了,等待他們的,便隻有死。
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兩人便開始商量具體的細節,陳震也是換好了一身深色的衣衫。
等到亥時剛過的時候,陳震已經神情有些緊張的站在了馬場門前的陰影處,一雙眼睛也在不停的四處觀察著。
雖然他心中對於王雨非沒有一絲的懷疑,但是事情究竟會不會順利,而王雨非是不是被人利用了,他心中也不知道。
「有動靜!」正想著這些的時候,陳震便聽到一直隱藏在他身後暗處的任浩用僅有他二人聽到的聲音提醒他。
陳震渾身一震,心裡想著剛才隻顧得想那些事情,竟然出了神。
馬場的周圍,是以前烏河場的士兵居住的排房,隻是現在廢棄了,加上馬場這邊少有人來,倒成了隱匿身形的好地方。
一邊觀察著,陳震一邊慢慢的將身子從陰影裡面走了出來。
不多時,隻見排房之間的黑暗之中,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人影,向著四周觀察了一番,看到走出來的陳震之後,便朝著陳震揮了揮手,示意陳震過去。
「老哥放心便是,等著小弟的好消息。」不露痕迹的對著隱藏在身後的任浩低聲了說了句話,陳震便向著那人走了過去。
……
而此時雖然夜已深,但是京中之中的容水河畔,卻依然還是燈火通明。
受到了祁王薨逝的影響,容水河不似之前那般鶯歌燕舞通宵達旦,現在的河畔邊,更多的反而是文人墨客於歌樓畫舫之間流連忘返而已。
清月樓上,烏海依然還是出神的望著波光粼粼的容水河,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災過後,他還是第一次來柳依依這裡。
「義父再不似之前那副從容瀟灑的樣子了。」身後的柳依依剛剛重新煮了一壺茶,輕輕的倒進杯盞之中,一雙美眸望著烏海的背影,柔聲說道:「隻是按著依依心中的想法,這世間的煩擾之事,都不應該入得義父的兇懷的。」
烏海緩緩的回過頭來,面上已然帶著些許笑意,望著柳依依,走到矮桌之旁跪坐下身子說道:「此前總想著,尋得良機,急流勇退,再不過問朝堂之時,哪怕日後隻是尋花問柳,也算是逍遙快活,隻是……」
「隻是義父畢竟還是有著自己身不由己的地方,平白的被那些原本事不關己的事情拖住了心意。」看著烏海淺嘗了一口盞中的清茶,柳依依輕笑著說道:「義父覺得這茶如何?」
「一絲苦澀,一絲清香,雖隻是淺嘗輒止,但卻回味無窮。」閉上眼睛,烏海臉上現出回味的神情,好一會之後才睜開眼睛說道:「這茶,便像這世間一般,時而感覺無味寂寥,時而又感覺甘之如飴,我也過了大半輩子的時光,這一點卻始終沒有真正的頓悟,心中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多怎樣的日子,就始終羈絆牽扯。」
「今夜讓義父煩心的事情,是因天災而起麼?」一雙靈動的眼眸望著烏海,柳依依問:「還是因為人?」
「起初便是因為天災的發生,現在卻又是因為天災的結束。」烏海看著眼前的柳依依,她總是能猜到自己藏在心中的事情,當下淡淡的開口道:「有些事情,並沒有按照我此前預想的那般發展,倒是讓我有一絲的驚訝,稍稍打亂了我的心境。」
看著柳依依不解的眼神,烏海借著說道:「人都說登高望遠,這世上又幾人不追逐名利?偏偏隻是他,生了這般好計謀,讓人無可奈何。」
「既然一切都沒有逃過義父的雙眼,那麼義父將其拆穿便是,一切也便都是鏡花水月。」一邊為烏海重新續上熱茶,柳依依一邊說道:「總歸是還在義父的掌握之中。」
「若都是像你說的這般輕鬆,那麼我也不至於心緒不寧。」聽著柳依依好似天真的想法,烏海輕輕的笑著,擺擺手說道:「隻是你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有些人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倒是會變得很有意思,或許我該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