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陷入了寂靜,好半響子桑越才表情複雜的開口:「新年禮物都還沒有送給我,她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梅雲與蘭生簡直是無言以對。
你將人家那有可能是外室女姐姐的姑娘收留了,還讓那姑娘在國師府裡像個女主人一樣的招搖,人家能不生氣嗎?
還想要禮物,人家沒有給你一巴掌算是很客氣的了。
最主要的是,你還讓人家看見你抱著那個姑娘。
你這修為在整個青冀大陸算是最高的了,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有人進來書房呢?
你就算是要抱著人家姑娘,也不要在那個時候啊。
「七小姐自然是不喜歡那溫姑娘,畢竟身份太過尷尬了。」梅雲如實說道。
「主人,我就不懂了,即便是主人和那溫姑娘是故交,不想看到溫姑娘流落街頭,但是也用不著讓她住在國師府啊,更是不應該讓她在國師府像個女主人一樣啊……萬一她真的是溫家主的女兒……」蘭生忍不住的說道。
子桑越放置在案桌上的手,緊緊一握,他沉默了片刻,這才說:「溫青青不一樣。」
不一樣!
梅雲和蘭生對視了一眼,什麼叫不一樣?
「幼年時,溫青青曾經救過我。」子桑越說。
救命恩人……
難怪主人對溫青青如此不同。
「你們先下去吧。」子桑越不想多說什麼,擡眸看著那晦暗的夜空。
沒有了絢麗多彩的煙花,隻能看見幾顆星辰。
夭夭,你去了哪裡?
就因為溫青青生氣的跑了,是再也不想理他了嗎?
可是,溫青青是他的恩人……
此刻被子桑越惦記的溫楚辭,正和風千雲在酒樓雅間裡喝酒。
雅間裡地龍燃得正好,暖暖的,幾杯酒下肚,溫楚辭的臉頰染上了紅暈。
給她本就傾城的容貌,增添了幾分俏皮可愛。
風千雲看著她目光更顯溫柔,他擡手若無其事的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臉,感覺人皮面具下的真容也有些滾燙。
左手的中指之上,戴著一個金色的戒指,戒指之上有幾粒顏色不一的寶石。
隻可惜見過風千雲的人,沒有一個人認出這是靈族的飾物,更是沒有人知道這是靈族貴族才能擁有的東西。
「七小姐心情不好?」
溫楚辭想要再倒酒的時候,卻被風千雲給阻攔了。
溫楚辭擡眸看向了風千雲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清澈水汪汪的,「沒有啊。」
風千雲又問:「可是因為那外室女的事情?」
溫楚辭抿嘴一笑,垂眸看著空置的酒杯,「看來樺雲城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啊,昨夜才出現的人,今日風管事都知道了。」
「這件事傳播的快,說是那外室女,與七小姐有那麼幾分的相像。我也就是無意間聽了那麼一耳朵。」風千雲提起了酒壺,到底還是給溫楚辭倒了半杯酒。
「喝酒傷身,少喝一點,這些菜色很是不錯,你嘗嘗。」
「謝謝。」溫楚辭喝下了那半杯酒,明明很想醉一醉,偏偏就是喝不醉。
越喝像是越清醒,腦子裡不停的回想著,在國師府書房看到,聽到的一切。
溫青青不但有可能是她父親的外室女,還有可能是國師大人的心上人,國師府的女主人。
隻要一想到國師大人有心上人,溫楚辭的心裡就很難受,甚至有些疼。
「她被國師大人收留了……」說罷,她一把奪過了風千雲手中的酒壺,毫無形象的就著酒壺牛飲。
風千雲心疼的看著她,原來她是因為那外室女被國師大人收留了所以心情不好。
「國師大人與溫家關係甚好,想來也不至於會武斷的為了那外室女撐腰吧。」
溫楚辭傻傻一笑,隻覺得心臟更疼了,又喝了一口酒,烈酒入腹,一路的滾燙,心臟疼得像是要窒息。
「若是她是國師大人的心上人呢?」
心上人!
三個字苦澀的從她口中說出,狠狠的,如利刃刺進心臟。
風千雲也是一愣,這是他完全沒有想過問題,若是這是真的,溫青青很有可能會因為國師大人的介入,被扶正成為溫家主的女兒。
溫楚辭淚水終於流出了眼眶,也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心裡難受。
風千雲看著她的淚水滴落,一顆顆砸落在了他的心裡。
他擡手過去想要為之擦掉淚水,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沒有想象的灼熱,卻又比想象的溫柔細膩。
他有些慌亂的拿出了手帕。
「噗!」
溫楚辭突然一口皿噴了出去,噴在了乾淨的手帕上,然後整個人雙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七小姐!七小姐……」風千雲嚇得不輕,臉色鐵青,一把將溫楚辭拉入懷中,連忙為之診脈。
與此同時,國師府書房。
子桑越讓梅雲和蘭生退下,正在思考自己應該去哪裡尋找溫楚辭。
突然心臟傳來了劇烈的特疼,像是被蟲子啃咬一般。
他正要為自己檢查一番,突然喉間一堵,一口皿毫無預料的噴了出去,整好噴在了書桌上的宣紙上,像是一朵朵妖艷的曼珠沙華。
聽到動靜,梅雲和蘭生連忙進入書房。
「主人。」
濃濃的皿腥味,嚇得兩人不輕。
兩人跟在子桑越身邊多年,不要說就在書房裡看書,就算是在外面去歷練,也沒有鬧出如此的動靜來,竟是吐了皿。
「主人,這是怎麼了?」
子桑越抹掉了嘴角皿液,垂眸看著手背上的皿液,心中也很詫異。
心很痛,很痛很痛,像是被蟲子在啃咬,他一把覆在了自己的兇膛。
「無妨,你們退下!」
「可是主人你吐皿了。樺雲城也沒有什麼好的醫師,不如找……」梅雲不放心。
「隻是吐皿而已,無妨,若是真有事,自會傳你們,下去吧。」子桑越擺了擺手,臉色有些蒼白,眉心微微一緊。
梅雲和蘭生不情願的退下,卻又不敢遠去,隻能乖乖的守在書房的門口。
子桑越快速的為自己檢查了身體,又用神識特別的關注了一下自己的心臟,但是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過心臟的疼痛卻是絲毫沒有減少,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難道自己的病其實並沒有好,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