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越安頓好了禹秋荷,輕咳了一聲,正要吃藥,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熟悉的梅香撲鼻而來,似是比從前更為純正了。
他一手拿著丹藥,一手輕抵唇間,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一時間竟是忘記了動作。
看著溫楚辭那雙水潤的黑眸,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想要收起丹藥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夭夭,你回來了。」
子桑越連忙收起了抵在唇間的手,「母親已經休息了。」
故作不慌不忙的收起了丹藥瓶,手腕卻是被溫楚辭抓住了。
他想要抽回,溫楚辭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瞞著我?如果不是我自己知道了,你是不是打算永遠都不告訴我?」
溫楚辭說著淚水滾出了眼眶。
子桑越甚少看到溫楚辭落淚,每次見溫楚辭落淚,比他自己受傷還要難過。
此刻更是心亂如麻,很明顯溫楚辭已經知道他受傷的事情了。
並且在為他落淚。
心疼之餘,還是有那麼一絲的甜蜜。
「不是怕你擔心嘛,其實也沒有很嚴重,我已經好了很多了,夭夭不要再擔心。」
子桑越笑道。
溫楚辭看著他如此更是心疼,又想起了溫楠銘盜取了鎮魔珠,再次去了魔族。
就等於說子桑越重傷和辛苦都白費了。
甚至是還給魔族重創四方城的一個機會。
有些難以啟齒此事。
「越哥哥。」溫楚辭聲音有些模糊不清了。
子桑越趁機抽回了手,並且抱住了溫楚辭的肩膀,「傻丫頭,不是說了嗎,沒事兒,你自己不是也診脈了嗎?我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回來也一直都將養著,還吃著你的丹藥,自然不會有事的。」
「魔族之行,雖然是帶傷回來,但也不是全是無收穫的。」
說起魔族之行,溫楚辭就心如刀割。
溫楠銘怎麼就不懂大家的意思呢?
君月桐為何會同意他回來,本就是想要他一直好好的嗎?
可不是為了讓他回來盜取鎮魔珠的。
「二哥他……」
溫楚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子桑越說:「其實這一次去不光是為了二哥,更重要的也讓魔族內戰成功了。」
「我知道魔族的殿下回歸了,並且知道一直掌權魔族的是攝政王問天,殿下回歸卻並未立馬成為魔君,這本就有問題,隻要魔族內亂,短時間內就不會對四方城和相鄰的幾個大陸如何。」
「季西和到底才回到魔族,之前又有攝政王一直管理,自然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讓他做魔君。」溫楚辭說道。
「你知道新殿下是季西和?」子桑越疑惑。
知道季西和對溫楚辭的心思,子桑越自然心裡不舒服。
「知道。」溫楚辭又想起了溫楠銘的事情,「越哥哥,抱歉……」
子桑越眉頭一動,有些不太明白溫楚辭的意思。
「怎麼了?無端端的怎麼說抱歉了?」
溫楚辭低垂眼眸,「我二哥,他,又去了魔族。」
子桑越聞言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他放不下君月桐是很正常的。」
就如同他放不下溫楚辭是一個道理。
所以子桑越表示理解溫楠銘的選擇。
溫楚辭嘆了一口氣,「他自己去了也就罷了,但是他還帶走了玄靈殿的鎮魔珠!」
「鎮魔珠!」
子桑越隱約想起了當初在魔族,問天和君月桐的談話。
君月桐希望溫楠銘離開魔族再也不要回去,問天的神色當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原來,竟是因為他慫恿溫楠銘回來盜取鎮魔珠。
鎮魔珠丟失了,的確是魔族進犯的一個好機會。
「玄靈殿那邊知道了嗎?」
洞房夜本不平靜,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玄靈殿的弟子,都在忙碌,隻怕是鎮魔珠丟失了,他們都還不知道吧。
溫楚辭重新塞給了子桑越一瓶丹藥,「我要回玄靈殿一趟,你先好好的養傷。」
「不可以再獨自去魔族。」
子桑越扣住了溫楚辭的一隻手,「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有困難自然要一起面對。」
「我和你一起想玄靈殿。」
溫楚辭想要反對,但是子桑越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
魔族!
溫楠銘帶著鎮魔珠出現在在魔族,的確是比上一次感覺要好太多太多。
對於此刻的他來說,魔族和四方城似乎並沒有什麼差別。
也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別的什麼,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魔族侍衛。
甚至一路到了魔宮,都沒有遇到什麼人。
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君月桐的宮殿,宮殿更是冷清的可怕。
像是根本就沒有人居住一般,一個宮娥都沒有。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了心頭。
他隻記得上次離開的時候,子桑越,問天,季西和都在。
後來子桑越回來了,似乎是被季西和給算計了。
那麼問天和季西和?
他快步的奪門而入,明明值不夠時幾日沒有見到君月桐,對於他來說像是已經過去了許多年。
思念如潮,他一刻都不想耽擱了。
「月桐……」
薄紗飄渺,殿內更是安靜。
「月桐……」
聽到溫楠銘的聲音,殿內深處傳來了女子虛弱的咳嗽聲。
是君月桐。
溫楠銘擔心的上前,穿過了一層有一層的薄紗。
終究來到了床前,魔族的夜明珠像是蒙上了一層昏黃。
那斑駁的光輝透過薄紗照耀在君月桐的臉上。
「溫楠銘!你怎麼回來了?你為什麼要回來了?我不是讓你不要回來的嗎?」
君月桐虛弱的躺在床上,看著近在眼前的如意郎君,她紅了眼眶。
明明讓他不要再回魔族,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溫楠銘來了,君月桐心中十分的複雜,她既高興又難過。
一個郎君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來找她,想要和她在一起,這不就是一種幸福嗎?
可是,這個郎君為此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甚至有可能是丟掉性命。
她不希望自己的愛人死。
「月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到底怎麼了?」
溫楠銘撲了過去,抱住了君月桐。
「是問天嗎?他對你做了什麼?」
君月桐擡起無力的雙手,輕輕的抱住了溫楠銘。
「不是哥哥,如果不是哥哥,我已經死了……溫楠銘,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我錯怪了哥哥……」
悔恨的淚水再次滾出眼眶,她先前一直站在季西和的隊伍,覺得問天把持著魔族是不對的,應該讓季西和做魔君。
可是季西和上次的所作所為,讓她看明白了一件事兒。
季西和人品實在是惡劣,不配做魔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