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推門進來，身上穿著珠寶店的員工制服。臉上帶著遮住疤痕的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因為長期酗酒，那雙眼睛布滿皿絲，目光渾濁而又充滿戾氣。

　　「別說廢話。」陸湛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態，即便是厲墨諷刺他，他也沒有將酒精棉拿開。

　　按在厲驍被針頭刺中的地方過了半分鐘後，才扔掉酒精棉。

　　先前在公司內，他說去衛生間，便是給厲墨和珠寶店打了電話。讓店長安排厲墨混進珠寶店裡。

　　「呵……」厲墨陰陽怪氣一笑。

　　走上前，粗暴地托起厲驍的腰。

　　厲驍的頭差點撞在茶幾上。

　　陸湛見狀，攥緊了拳頭。

　　看著厲墨攙扶著厲驍朝著門口走去，陸湛終究還是忍不住道：「厲墨，不要折磨厲驍。給他一個痛快。」

　　厲墨回頭看向陸湛，猩紅的眼睛，已經按捺不住興奮的光芒：「解決厲驍的地方，是你找的。你心中非常清楚，厲驍死在那兒，絕對痛快不了。」

　　陸湛咬緊了牙關，沒有再說話。眼睜睜地看著厲墨將厲驍帶走。

　　……

　　厲墨扶著厲驍從珠寶店的後門離開。

　　後門停著一輛普通的麵包車。

　　厲驍看似身形偏瘦，但是一身腱子肉，非常的沉重。

　　厲墨額角綳起了青筋，汗水流進了口罩裡。

　　他看向坐在駕駛位上的秦可兒，忍不住罵道：「臭表子，你傻坐在車內做什麼？還不趕緊下來幫我一把？」

　　秦可兒緊握著方向盤，沒有下車。

　　她才不傻呢。

　　這次她跟厲墨乾的是殺人的勾當。這兒雖然是珠寶店的後門，但是難免有過往的人和車輛。萬一她下車，認出她來怎麼辦？

　　不大不小，她曾經還是個明星。影迷還是不少的。

　　厲墨拿秦可兒沒折，先將厲驍扶上車。

　　他這才上了副駕駛，揚手便去扇秦可兒：「臭表子，我剛才喊你，你沒聽到嗎？竟然敢不聽我的命令！」

　　秦可兒雙手抱住頭，生怕厲墨將她的口罩扇下來。

　　她用討好的語氣，哄著厲墨：「老公，彆氣！我剛才是真沒聽到你叫我。我看著你帶厲驍出來，我太高興了！到時候秦薏收到這份我精心為她製作的生日禮物，她肯定會非常痛苦。」

　　厲墨看著秦可兒亮晶晶的眼睛，他也忍不住哈哈笑出來。

　　從他被厲驍廢了，成為不完整的男人之後，他第一次笑得這麼痛快。

　　……

　　「咣當」一聲。秦薏手中的玻璃杯砸落在地闆上。

　　她的眼皮跳得厲害。

　　心頭也慌地厲害。

　　彎下腰，便想要去撿碎片。

　　顧玲瓏制止了她：「小薏，放著我來。你看上去心神不寧的厲害，我擔心你會割破手指。」

　　秦薏看著顧玲瓏小心翼翼的撿起碎片，對她道謝。

　　「怎麼了？你的臉色這麼難看？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顧玲瓏找到膠帶，用膠帶將碎片小心翼翼纏起來後，這才扔到垃圾桶裡。

　　「沒有什麼。」秦薏對顧玲瓏勉強一笑，她的視線方向窗外。

　　厲驍並未告訴她，他會用什麼手段揭穿陸湛的真面目。隻是對她說，讓她不要擔心。他會處理好的。

　　不擔心怎麼可能？

　　但是，她沒有選擇。隻能相信厲驍。相信厲驍，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

　　冰涼的水澆在厲驍的身上。空氣中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將厲驍熏地醒過來。

　　一睜開眼睛，空氣中瀰漫著水霧。

　　他這才發現自己是在籠子裡。

　　籠子被掉在半空中。

　　難聞的味道，是從籠子下方傳來的。

　　籠子下方流動著的液體，蒸騰著水霧。

　　「這液體是濃硫酸。也是你葬身的地方。到時候，籠子會掉進這硫酸池裡。將你全身的肌肉，骨頭全都融化掉。這樣的痛苦，不吝於掉進油鍋裡被炸吧？哈哈！」厲墨扔掉水管，快意地對厲驍笑道。

　　籠子不大，厲驍沒有辦法站起身來。

　　他低頭看向厲墨：「是陸湛安排你將我送到這個地方來的？」

　　厲墨很不滿意厲驍的冷靜，他嘲弄得說道：「你猜的沒錯。這個廢棄的化工廠，正是你的好兄弟，特意為你安排的。林佳臻是他最愛的女人，她卻為你瘋魔。明明是世家大小姐，乾的行徑，卻比秦可兒這個表字都還不如。背著陸湛，去跟宋海樓那種下三濫的男人鬼混！害得他丟盡了臉！他怎麼可能不恨你？」

　　厲驍擦去了臉上的水珠。被冷水澆過的臉，白的一點皿色都沒有。

　　一雙眼睛，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地看向厲墨：「我要跟陸湛通話！你說得這些，我不信！我要聽他親口說，他恨我，想要我死。」

　　厲墨看著厲驍平靜的臉，他跟厲驍從小一起長大，對於厲驍有著幾分了解。

　　知道厲驍臉上越平靜，心中越痛苦。

　　他很樂於去欣賞厲驍的痛苦。

　　「唉。」他裝腔作勢的嘆了一口氣，對厲驍道：「我可不像是你那麼沒有良心，對我這個兄弟趕盡殺絕。你最後的這個願望，我成全你。」

　　說著，他便拿出自己的電話，想要扔給厲驍。

　　帶著口罩的秦可兒，攔住了厲墨：「老公，不要給他電話。萬一，他報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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