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鳶腳邊上堆著一堆古書典籍，耐著性子一本一本的翻看著，努力想要從中找到些突破點。

　　論臨時抱佛腳的108種姿勢……

　　昏迷之中的龍炎看上去實在是痛苦得太厲害，狠狠的用頭撞擊著地面，帝九鳶無奈之下隻能撲在他身上，一邊壓著他，一邊翻書。

　　遠處，睚眥突然就開始狂吠起來。

　　聽那狗叫的聲音，應當也是痛苦得不行。

　　能夠讓人感知到痛苦的幻境……

　　唔，印象中似乎好像有這麼一本古書，放哪兒了來著？

　　…

　　他虛虛地抱著他的小姑娘，兩隻手將人需抱在懷中，看上去似乎在相互依偎，就這麼度過了一個夜晚。

　　第二天火燒之刑時，他的小鳶兒被架在熊熊烈火之上，有透明的屏障讓兇猛的火舌不至於將她燒成灰燼，但炙烤的溫度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夠忍受。

　　鞭魂，火燒，冰封，滾油，裹蠟。

　　每天一道刑罰，每天一個步驟，整整五天的時間。

　　龍炎親眼見著小鳶兒眼裡的光彩，一天比一天黯淡，一天比一天麻木，一天比一天看不見希望。

　　她神情冷漠，一聲不吭，眼神中是一片死寂。

　　疼到極緻的時候，發不出聲音。

　　痛到極端的時候，已經渾然麻木。

　　等到最後一個步驟完成，被人擡著放到玉床上，她彷彿已經失去了痛感，就像是任由人擺布的木偶，時不時抽搐一下。

　　「小鳶兒……」龍炎想要伸手摸她的臉，無論如何也摸不到。

　　他覺得有人在用尖刀剜他的心，刀捅進去的時候，還在心臟裡旋轉了幾圈，將整顆心碎成了肉末，那種疼痛已經根本無法言說。

　　帝九鳶很偏執。

　　從小到大都很偏執。

　　她睜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瞳孔裡一片茫然，即便如此，卻還是下意識在執拗地呢喃，「大師兄……」

　　顧慕城出現在這骯髒污濁之地的時候，仍然穿著一身白色長袍，跟玉床上皿跡斑駁的小人兒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依舊那麼溫文儒雅，芝蘭玉樹。

　　走到玉床邊，做了龍炎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他伸出手，摸了摸九鳶的小臉。

　　玄陰魄煉製的五道程序，旨在摧毀之前的軀殼，然後再從之前的軀殼，硬生生蛻變成另外一層軀殼，就如同蛇類蛻皮一般。

　　即便經歷了那五道程序之後，也還要經過足足百日的退殼，痛苦尤甚！而且在這過程中，五感皆失……

　　「大師兄……」九鳶睜著漆黑如墨的眼，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聲如蚊吶，虛弱得像剛出生的小獸。

　　顧慕城「嗯」了一聲，「大師兄在這裡。」

　　「疼……」這是五天以來，經歷了這麼多痛苦之後，龍炎唯一聽到他的小姑娘喊疼。

　　「小九兒，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對你下手嗎？」顧慕城低垂著眸子，桃花眼中，神色莫名。

　　像是在跟九鳶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因為皿色鳶尾的能力太強大，他們擔心沒有東西能夠制衡你，所以隻能將你轉變成玄陰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