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榆看得清清楚楚，榮臻榮警官的那個臉啊，簡直就跟跑馬燈似的——

　　五顏六色，變了又變。

　　榮臻也不再跟帝九鳶瞎掰扯，想要將人帶回警局。

　　出人意料，帝九鳶沒有半點反抗，一副地痞無賴的弔兒郎當模樣，慢悠悠往外走。

　　「您的……外帶食品。」侍應生雙手顫抖著，在帝九鳶走出咖啡店時，將滿滿當當一大袋的小吃和甜點遞給帝九鳶。

　　手不斷地抖。

　　心也不斷顫抖。

　　刺激啊，刺激！

　　好擔心自己會一言不合就被插上一根勺子！

　　帝九鳶接過自己點的外賣，食物的香味刺激著味蕾，帝九鳶笑，愉悅地說了聲「謝謝」。

　　侍應生當時就差點跪下了。

　　顧桑榆忍不住想扶額。

　　她看見了，榮警官額角青筋暴跳，面色鐵青，雙手握拳，幾乎是要暴走的前兆。

　　跟榮臻一起來的警官，先將顧文送去醫院包紮。

　　帝九鳶和顧桑榆跟著榮臻上車。

　　坐上了副駕駛位置後，就盤腿開始往外掏吃的，蜜汁中翅、香辣炸翅、芒果布丁、榴槤千層……

　　榮臻若不是逼著自己專心開車。

　　恐怕真的會忍不住暴走，她她她，她這像是去警局接受調查的樣子嗎？她以為她是被邀請過去喝茶的嗎？

　　呵，國之棟樑少將龍炎，是瞎了眼嗎？

　　看上這麼個…難以言喻的女人！

　　帝九鳶啃著雞翅膀，眼瞼低垂著，看似在專心緻志吃東西，但實質上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卻光芒明滅，彷彿在順道思索些什麼。

　　之前自願進警局，是為了順勢看清楚那輛黑色的車。

　　進學校，是為了滿足好奇心。

　　她做事情，當然是有目的的，尤其是去警局這種地方，這一次的目的是什麼呢？

　　當然是有目的的。

　　她聽說，她搞的大新聞被發現了，可是榮警官找不到破案線索。她這種喜歡助人為樂的小仙女，又怎麼會袖手旁觀呢，她當然要幫助警官叔叔破案啊，對不對？

　　死了79個人呢！

　　那些人雖然死了，但是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比如說幫她驗證一下人心……

　　……

　　對警局的人來說，審帝九鳶這樣的人，是最痛苦的事情。

　　榮臻：「這一次，又是為什麼故意傷人？我看過監控，是你在他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攻擊他人。」

　　帝九鳶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傻啊，不在別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動手，難道還要在別人有防備的情況下動手嗎？沒有防備，才能夠殺個措手不及，確保自己萬無一失啊！」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上一次是在別人有防備的情況下砸車的。」榮臻提醒道，「上次你提醒了顧梓兒。」

　　帝九鳶咂嘴，「嘖，那是因為我是一個有同理心的人啊，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麼事情不能慢慢來呢，對不對？對女孩子當然要包容一點的，你說我的提醒是不是很有愛？」

　　榮臻：「……」

　　呵，是啊，有什麼事情不能慢慢來呢？你砸車的時候跟小旋風似的，也沒瞧見你慢悠悠動手啊！

　　呵呵，包容？

　　真是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等等，榮臻面色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