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腰間一熱，躲在自己懷裡的小野貓，伸出手臂環住了他的腰，蹭了又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無形之中，她似乎多了幾分親昵。

　　「龍炎，疼。」帝九鳶虛弱地哼哼著。

　　「既然知道會疼，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受傷？」龍炎聲嗓十分冷淡。

　　他抱著懷裡的人走下床，找到房間裡的醫藥箱，然後親自動手包紮。

　　手上的劃傷好處理。

　　可她肩膀上的五道黑色爪痕，卻深可見骨，觸目驚心。

　　正常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將人傷成這樣。

　　「告訴我，誰傷的？」龍炎給帝九鳶上好消炎藥之後，低聲附在她耳邊問，聲音低沉，緩緩動聽。

　　「我要說鬼傷的，你信麼？」如果不信，我就將門縫關上。

　　「信。」龍炎將人放在床上，然後傾身覆了上去，將人牢牢摟在懷裡，「安心睡，明天我帶你去找捉鬼的人。」

　　是帶她去找捉鬼的人，而不是帶她去找醫生。

　　帝九鳶勾了勾唇。

　　很好。

　　強撐了太久的意識終於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睡得很沉，就像是根本不打算醒過來。

　　**

　　直到第二天傍晚，帝九鳶都沒有要醒過來的徵兆。

　　她呼吸十分簡單，看上去十分寧靜，沒有半點痛苦的神色，恍若一個要沉睡不醒的人。

　　龍炎覺察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無論他怎麼喚她，她都沒有半分回應。

　　與此同時，白茫茫的霧氣中——

　　穿著古老服飾的小蘿莉盤腿坐著，身上的衣服有著這世上最為繁複的花紋，精緻的手工刺繡，綉出曼陀羅花層層疊疊的花瓣。

　　剪著齊劉海的小蘿莉看上去大約十歲的模樣，唇紅齒白，面容精緻得像是天上的仙童娃娃。

　　然而勾起唇角的時候，卻瞬間染上一層層的邪惡和冷酷。

　　「你是誰？」小蘿莉對面的年輕女孩受到了驚嚇，整個人惶恐不安。

　　沈晚根本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就這麼被困在這白茫茫的霧氣裡，不知道白天黑夜，也沒有見到過任何其他人，眼前隻有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而且不管她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這個紮著小辮子，邪氣森森的小蘿莉，是她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見到的人。

　　「帝九鳶。」小蘿莉皿紅的唇吐出自己的名字，聲音虛弱，面色蒼白，恍若陰氣森森的小鬼。

　　「那你知道……我們這是在哪裡嗎？」沈晚小心翼翼的問道。

　　「在你的意識裡。」

　　帝九鳶一樣樣東西往外掏，開始在這白茫茫的霧氣中搗鼓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還有三天的時間，可以演練陣法和咒語。

　　她的魂體受了重創，沒有足夠的精力占著別人的軀殼，隻能暫時離開沈晚的身體——

　　沈晚聽到她這麼說，一時反應不過來，不懂是什麼意思，「在我的意識裡？你到底是誰？」

　　帝九鳶擡起頭，眼睛亮光閃閃，狡黠的眸子裡閃過惡作劇的意味。

　　「我是帝九鳶啊！你沒有聽說過第二人格麼？我就是你的第二人格。」

　　「不可能，之前為什麼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沈晚驚恐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