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鼠忌器的道理誰都明白，秦川終於猜到了這一絲可能性。

　　嘎吱一聲，書房門推開，王鋼鐵從外面走了進來。

　　「唉，老闆，我剛才出去打聽了一下。那個莊勝合的傢夥，似乎在臨安城很有名氣啊。」

　　「他一個養馬的，能這麼有名嗎？還是，他也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瑪德，一下子出現這麼多高手了嗎？」王鋼鐵按照自己的推理想了想，陡然覺得這世界有點可怕。

　　秦川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說道：「他自己說是個養馬的，你就真以為他很差？」

　　「你知道？」王鋼鐵一驚。

　　「莊家，祖上為宮廷馴馬師。現在莊勝合名下的公司叫做聖合馬業。世界上那些高端賽馬場的馬匹，都要交給他們訓練。」

　　王鋼鐵豎起大拇指：「牛皮。」

　　「但他怎麼會和九陽門的人認識？不是，那咱們是不是可以從這個姓莊的入手。」王鋼鐵有些激動了。

　　正面拼殺，起碼的知道對方的底細和情況。

　　「我倒覺得應該先去樓外樓看一下。」秦川說著便起身站了起來。

　　這一次出門，秦川帶上了赤霄劍，三人驅車來到樓外樓下面時，已是淩晨，四周除了昏黃的燈光，一片寂靜。

　　三人剛下車，就看到上方台階上杵著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個身穿保安制服的大塊頭，就像是門神一樣站在那裡。

　　待秦川三人走上台階，大塊頭咧嘴一笑：「秦先生，我家老闆已經恭候多時了。」

　　王鋼鐵一怔，伍洪星也露出了震驚之色。

　　「帶路。」秦川指了指前面。

　　大塊頭帶著秦川等人從裡面走進去，徑直上樓梯，朝上方走去。

　　一直上到五樓，來到一個房門前，他才敲了敲門。

　　「進來。」裡面傳來了蘇長青的聲音。

　　「秦先生請一個人進去。」魁梧保安做了個請的手勢，並推開了房門。

　　秦川走進去，裡面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夜深了，那個穿著長衫的男人正站在長條書桌前提筆疾書。

　　走到了書桌旁，秦川看到蘇長青正在寫一副草體詩詞，像是李白的《行路難》

　　其中兩句秦川看清楚了：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你是九陽門什麼人？」秦川開口問道。

　　唰！

　　最後一筆落成，蘇長青擡頭看向秦川，搖頭道：「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秦川反問。

　　蘇長青指了指旁邊的兩張木椅：「先喝茶。」

　　兩人並排坐在了木椅上，蘇長青熟練的拿起茶盤中的茶壺倒茶。

　　一杯熱茶放在秦川面前，茶香四溢，但秦川沒有端杯。

　　蘇長青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自顧自的端杯抿了一口，輕聲道：「自我爺爺那一代開始，他就進了九陽門。」

　　「我爺爺，我父親，再到我，皆為奴僕！」

　　秦川皺眉看向了蘇長青。

　　「所以，養馬人莊勝合和你一樣，也是九陽門的奴僕，對嗎？」

　　「不錯。但他和我不一樣！」

　　說著，蘇長青看向秦川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知道來找我，而不是去找莊家。」

　　「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需要我做什麼？」秦川直接開口發問。

　　蘇長青卻笑了起來，搖頭說道：「現在還談不上我需要你幫我做什麼？你首先得在明晚活下來！」

　　秦川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我知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一些消息，但我今晚隻能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明晚，會有兩個人去於你對戰。一人叫婁沖，你們已經見過面了。」

　　「另一人叫閆百道，也就是你今日見過的白髮老者。」

　　「他們之中，隨便一人殺掉你，都輕而易舉。」

　　說著，蘇長青站了起來，朝秦川一拱手說道：「秦先生，加油吧，明晚之後你若是還活著，我會登門拜訪。」

　　「請！」

　　秦川下來的時候，王鋼鐵和伍洪星已經被安排在了一樓大堂之中，先前被砸爛的桌椅已經全部換上的新的，看上去沒有任何痕迹。

　　兩人正在嗑瓜子吃水果，見秦川下來，王鋼鐵快速起身走了過去。

　　「怎麼說？那姓蘇的是不是九陽門的人？」王鋼鐵有些迫不及待詢問起來。

　　秦川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提步朝前面走了出去。

　　「鋼鐵哥，這，這是什麼意思？」伍洪星壓低聲看向王鋼鐵。

　　後者呵呵一笑：「裝深沉。」

　　次日一整天，秦川都在別墅裡沒有出門，一大早王鋼鐵就出門了，之後就再沒回來。

　　隨著時間流逝，夕陽西下，伍洪星的心也崩的越來越緊了。

　　夜深了，秦川走出書房，他換上了一套寬鬆的運動套裝，長劍在手，帶著伍洪星出門了。

　　玉皇山實際上就是一座景區內的小山，但一般去遊玩的客人並不多，加上入夜之後閉園，裡面就更加沒人了。

　　車子可以直接開到山頂，但秦川並沒有讓伍洪星這麼做。

　　車子停在了山腳下，見秦川要開門下車，伍洪星急切喊道：「老闆。」

　　先前是叫秦川大哥，後來他也學著王鋼鐵的叫老闆，這樣至少顯得有些尊卑之區別。

　　「我已經給嚴海明打電話了，這次回去，你會上調。」秦川扭頭說道。

　　伍洪星連忙擺手，他知道老闆誤會自己的意思了，眼眶略微發紅道：「不是，我是說在這兒等你回來，你不來我不走。」

　　「我，我有槍，我不怕。」

　　秦川笑了笑，點頭道：「你別在車裡等，找個別的地方吧。」

　　看著秦川一人獨自消失在眼前的黑暗之中，伍洪星深吸一口氣下了車，並快速移動到了旁邊的陰暗之中。

　　玉皇山並不高，整個海拔不足九百米，不過十來分鐘秦川就已經來到了山頂。

　　今晚的月亮格外圓，又清澈明亮，照的山頂觀景台如同白晝。

　　秦川一上去，就看到了旁邊亭子裡坐著的兩道人影。

　　對方或許是看到了自己，然後同時起身，從亭子裡朝外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