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管內部空間的直徑大概有一米半以上，但不能直立行走，隻能低頭弓腰。

　　秦川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跟在黃子賢後面朝涵管另一頭走去，走到邊緣處時，黃子賢探出頭去無比警惕的左右查看，然後躡手躡腳朝外面黃土地走了下去。

　　和秦川想的一樣，這涵管的另一端果然通到了河邊。

　　從涵管內出來往外面走了不過十幾米，就到了這條不過十來米寬的小河邊。

　　黃子賢蹲在了一塊石頭旁，伸手在上面拉扯了兩下，秦川走出去才看清楚他拉扯的是一根麻繩。

　　黃子賢抓著麻繩的這一頭開始用力往上拉，因為麻繩的另一頭是沒入水中的。

　　後者似乎很虛弱，秦川立即上前，一隻手抓在麻繩手發力往後拽，前面水中一股巨大的沉重力量傳入手中。

　　嘩啦一聲，一個長條形物體被拉出水面，在月光照耀之下甚至還有些反光。

　　直到將這物體拉到跟前水面上，秦川才看到這就是一具屍體，外面不過是被一層又一層的透明塑料給包裹的嚴實而已。

　　「外面溫度高，我怕會發臭，就想了個法子把她藏在水裡。我知道你肯定會找來的！」黃子賢帶著哽咽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裡。

　　秦川蹲在了地上，伸手將那透明塑料一層一層的剝開，直至露出裡面女人的樣子。

　　或許是塑料布密封的很好，上官羽的面容隻是毫無皿色，並沒有發脹和腐壞。

　　她兇口上貫穿的緻命劍傷還看的清清楚楚，因為那一塊有一團發黑的皿跡。

　　她還是穿著那件紫藍色的裙子，雙目緊閉。

　　秦川仰頭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起第一次到海州星月閣見到她時候的情景……

　　「她是為了掩護我和二長老撤離而死的。」原本就在哽咽的黃子賢說完便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到底是誰？

　　星月閣都已經被滅門了，還要對她們趕盡殺絕？

　　「先進去！」秦川又將塑料布裹了回去，然後伸手攔腰抱著遺體轉身而去。

　　救護車和執法車是直接從施工廠區大門外開進來，一直開到了這邊的蓄水池旁。

　　旁邊的涵管內還有七八個乞丐，那些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帶著口罩下來後便開始給這些乞丐做工作，說給他們飯吃給衣服穿。

　　上面下來了不少人，或許是杜岩和人打過招呼了，有兩個執法者快速幫著秦川將上官羽的遺體擡上了救護車。

　　然後將昏迷不醒的薛玲瓏及黃子賢也扶上了救護車。

　　待秦川上車之後，這輛救護車就率先離開了工地。

　　後車廂內的擔架上一死一傷，黃子賢低頭坐在秦川旁邊，車子搖搖晃晃，而秦川現在卻沒有太多說話的慾望。

　　這個時候江白終於回電話了，秦川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裡面傳出江白充滿歉意的聲音：「哥，對，對不起，我們玩過頭了，有點喝多了。」

　　「杜玉龍還在不在？」

　　「啊？在，在，他還要請我們去宵夜。」

　　秦川沉聲道：「宵夜不要吃了，叫他找三個老練的化妝師，嘴嚴一點的，到盛華福利院來。」

　　「另外，要戴金墨聯繫一下殯儀館，我們大概是上午九點左右到海州。」

　　「殯儀館？哥……什麼情況？」

　　「上官羽死了！」

　　江白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鼻音一下子加重了，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為什麼不去醫院，是因為黃子賢說太危險了。

　　為什麼不去醫院，是因為赤霄劍還在九長老手上，秦川也沒把握對付那些人。

　　四十多分鐘後，救護車停在了福利院門口，秦川下來後拿起手機撥出了杜岩的電話。

　　秦川嘴裡吐出一個煙圈，電話很快接通了，顯然杜岩也是一宿沒睡。

　　「秦先生，如何？」

　　「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上官羽去世了。」

　　秦川說完之後電話那頭至少有十幾秒沒有反應，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那，那八月樓那邊……」

　　「沒用的，如果要找你的麻煩，杜家已經被盯上了。」

　　「看在你們父子還算聰明的份上，提醒你一下，最近少出門，或者躲起來。」

　　杜岩連聲說道：「好好，謝謝秦先生提醒，多謝。」

　　放下手機，秦川看著另外幾輛工作車都來了，將涵管裡的那些乞丐都攙扶著進了裡面。

　　說明杜岩還是有些實力的，一個電話能大半夜的讓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從床上爬起來加班。

　　天蒙蒙亮的時候，兩輛黑色保時捷越野車朝這邊開了過來，車門打開後，大牛和江白先後走了過來。

　　然後下來的是杜玉龍，還有另外兩個提著工具箱的長發女子。

　　「秦先生，這個點難得找到人，就這兩位。」杜玉龍指向這兩個化妝師說道。

　　「差不多了。」

　　秦川指了指前面已經熄燈的救護車，朝兩位化妝師說道：「裡面有一死兩傷，死人不用你們管。」

　　「兩個傷員，要把他們化妝到連我都不認識，你們能做到嗎？當然，價格好說。」

　　兩個化妝師一聽裡面還有死人，臉上也露出了惶恐之色。

　　「能夠按秦先生的要求做好，一人一百萬，我杜少說到做到。」杜玉龍皺眉冷哼。

　　化妝師連忙點頭，快步上前打開了救護車後車廂門。

　　秦川朝杜玉龍招招手朝另一邊走去。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們三個需要先走一步。」

　　「什，什麼意思？」

　　「這一死兩傷，你的找信得過的人，幫我送到海州。另外，近期不要去八月樓，如果有麻煩，要你老子給我打電話。」

　　「我還會來金陵的。」

　　杜玉龍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您放心，一定辦好。」

　　秦川點頭，朝大牛和江白招手，然後朝後面的保時捷越野車快步走去。

　　上車之後，大牛剛剛啟動車子，秦川便朝江白說道：「要馬上找到裘老鬼，現在就找。」

　　江白點點頭，立即從背包裡拿出了電腦。

　　早上八點半，秦川三人就已經抵達海州，大牛去了殯儀館那邊，江白去了卧龍灣，秦川則是去了天慈醫院。

　　到現在為止，秦川隻知道薛玲瓏受的傷很嚴重，以至於這幾天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而且呼吸微弱，秦川要在找到裘老鬼之前，盡最大的努力吊住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