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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南疆有難,舉國皆援

  

  十來名被南宮紫雲派出去的將士,不敢有絲毫懈怠,騎快馬,往自己負責送信的疫城狂奔。

  隻要他們快上一些,再快上一些……便能讓更多的百姓倖免於死。

  然而,不止他們在為疫區的百姓做著努力。

  當南方二十餘城池爆發疫病的消息傳到北方時,北方的百姓也同樣在做著努力。

  北地,酉州漢陽府。

  護國籌餉司新設的衙門口,布告前圍滿了人。

  一個鬚髮皆白、右腿殘疾的老兵,佝僂著背,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布包。

  他渾濁的眼睛掃過告示上「疫毒蔓延」、「死者枕籍」的字眼,嘴唇哆嗦著,一層層打開布包,露出裡面幾塊磨得發亮的碎銀和一小串銅錢。

  那是他積攢了許久,準備用來換點好酒的體己錢。

  「老丈,您這是……」負責登記的年輕小吏看著那不多的銀錢,有些遲疑。

  「拿著!」

  老兵的聲音沙啞卻斬釘截鐵,將布包重重拍在桌案上。

  「給南邊的娃兒們買葯!老子當年在鎮南關砍過南詔蠻子的頭,也曾被他們傳播的毒疫荼毒過,知道沒藥是啥滋味。南邊的兵在拚命,南邊的百姓在遭罪,咱北地的爺們兒,不能幹看著!」

  他說完,也不等小吏登記名姓,轉身便擠出了人群,瘸著的腿支撐的背影,在風中顯得格外倔強。

  ——

  北地燕州雲中郡。

  幾家大商行的掌櫃不約而同地聚到了商會會館。

  會館上頭懸挂著一塊大紅色橫幅。

  橫幅上方八個大字赫然醒目——同胞一心,共克時艱!

  平日裡為蠅頭小利錙銖必較的商賈們,此刻臉上卻滿是凝重與決然。

  「李掌櫃,您路子廣,藥材囤得多,這回可得出大力!」綢緞莊的王掌櫃率先開口。

  「自然!」藥材行的李掌櫃拍著兇脯。

  「艾草、蒼朮、石灰、防風、柴胡等防疫有效的草藥,庫裡有的是!我已吩咐夥計,所有藥鋪平價敞開供應,先緊著籌餉司調用。再讓南邊的分號,有多少收多少,星夜運往疫區!」

  「好!」鹽行的趙掌櫃介面。

  「我出白銀三千兩,購糧!南邊疫區封城,糧道怕是不暢,北地新糧剛入倉,正好頂上!」

  「算我一份!」

  「我也出!」

  一份份認捐的清單飛快寫下。

  商人們眼中閃爍著精光,但此刻驅動他們的,並非利潤,而是「國難當頭,匹夫有責」的擔當。

  商路即國脈,南疆若糜爛,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

  朔方,一個偏僻的小村莊。

  裡正敲著銅鑼,將瘟疫的消息傳遍了家家戶戶。

  村口的曬穀場上,很快聚集了樸實的農人。

  沒有豪言壯語,隻有默默的奉獻。

  張家漢子扛來了兩袋新磨的、還帶著麥香的麵粉。

  李家婆媳擡著一筐曬得幹透的草藥。

  王家的小孫子,捧著家裡僅存的一小塊臘肉,怯生生地放到堆積起來的物資旁。

  一個裹著破舊頭巾的婦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紅布包著的小銀鎖,那是她給夭折的幼子備下的長命鎖。

  她摩挲著銀鎖,眼圈微紅,卻堅定地將銀鎖遞給裡正。

  「給南邊病著的孩子……求個平安吧。」

  ——

  自北向南的官道上,景象與大軍南下時的鐵甲洪流截然不同,卻同樣震撼人心。

  一輛輛騾車、牛車,甚至人力推車,滿載著成袋的粟米、小麥、成捆的藥材、成壇的烈酒、裹身禦寒的衣物……

  正艱難而堅定地碾過碎石,向著南方的疫區匯聚。

  「快些!再快些!」領頭的車把式揮鞭吆喝。

  「南邊的兄弟等米下鍋,等葯救命呢!」

  車軲轆碾過乾裂的泥土,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彷彿北地百姓沉默而有力的心跳。

  這綿延不絕的車隊,如同一道道流淌著熱皿與溫情的生命線,刺破了籠罩南疆的死亡陰霾。

  護國籌餉司和抗疫分司設在京城和各州府郡縣的分點,燈火徹夜不熄。

  算盤聲噼啪作響,登記造冊的筆幾乎未曾停歇。

  來自北地、中原、乃至更遙遠地方的捐銀、捐物清單如雪片般飛來。

  數額之大,種類之繁,遠超預期。

  「大人,幽州又送來藥材三十大車!」

  「報!雲中巨賈聯合捐銀五萬兩,糧八千石!」

  「朔方三縣百姓義捐棉衣兩千件,雜糧百車!」

  「……」

  大晏京都。

  深秋已至,碧璽宮庭院裡的銀杏葉鋪了一地金黃,襯著朱紅宮牆,顯出幾分肅穆的涼意。

  花廳內,暖爐氤氳著淡淡的安神香,驅散著屋外的寒氣。

  溫梨兒斜倚在鋪著厚厚錦墊的軟榻上,身上搭著一條柔軟的薄絨毯。

  她的小腹隆起已十分明顯,孕相安然,隻是眉宇間籠著一層難以化開的輕愁。

  榻邊矮幾上,攤著幾沓厚厚的信箋,都是從南方各疫區快馬加鞭送進京的急報。

  她指尖劃過紙上一個個冰冷的數字——那是統計出的死亡人數。

  每多看一行,溫梨兒的心便沉一分。

  即便護國籌餉司和抗疫分司的成員已經殫精竭慮,調撥物資,遣派醫官,甚至不惜代價封鎖疫區……終究還是不少無辜的生命逝去。

  她深深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嘆息裡是沉甸甸的無力感。

  侍立一旁的秦嬤嬤見狀,心疼地遞上一盞溫熱的紅棗茶,低聲勸慰:

  「主子,您已經儘力了。天災疫病,人力有時盡,非戰之罪。這些百姓……唉,也是命數使然,您萬不可因此傷懷,更要緊的是保重鳳體和腹中的小殿下啊。」

  她說著,將幾上擺放的一份捐贈名錄給她看。

  「主子,您看看這個。我們泱泱大國,從上到下,由北至南,億萬黎庶以皿肉和信念共同抗疫。老奴相信,很快就能迎來勝利的曙光。」

  溫梨兒聞言,將那份名錄展開。

  上面記錄著流水般湧入護國籌餉司的物資,以及那密密麻麻、字跡不一、甚至帶著按手印的捐贈名錄。

  饒是她現在已經見慣了場面,也不禁動容。

  那名錄上,有富商巨賈,有鄉紳地主,更多的是連名字都寫得歪歪扭扭的販夫走卒、田舍農夫。

  一筆一劃,一粒米,一根草,都凝聚著最樸素的赤誠。

  名錄的最上面,刻有十六個遒勁的大字。

  ——南疆有難,舉國皆援;護我大晏,眾志成城!

  這份源自民間的、浩蕩磅礴的力量,雖不能瞬間驅散南疆的疫毒與戰雲,卻為那浴皿奮戰的將士和掙紮求生的百姓,築起了一道堅實的後盾。

  溫梨兒的目光,在那份名錄上,停留了很久,才讓人將這份名錄小心收好。

  秦嬤嬤便連著那些疫區送來的急報也一併收走了,就怕她再看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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