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病了

　　方銅一開始有點心虛，後來見媳婦被訓的都低下頭，他就拉住閨女後脖領子。

　　「差不多行了啊，這次是爹沒把握好腳力，跟你娘沒關係。」

　　方南枝在他看不了地方，翻個大白眼。

　　她爹就是話本子裡的妻管嚴吧。

　　三人匆匆忙忙趕到考場外，考生們已經散了大半。

　　秦彥也不著急，坐在茶攤上慢悠悠喝茶，看到他們來了，才轉過頭，視線一一從幾人身上掃過。

　　嗯，身上乾乾淨淨，應該沒人受傷。

　　神情愧疚，這很正常，難道三人齊齊給他忘了？不應該啊。

　　「哥，你餓不餓，我請你吃小籠包。」

　　方南枝最先機靈道。

　　「兒啊，等回去，娘給你燒熱水，你好洗漱。」錢鳳萍一臉心疼。

　　被連續搶先的方銅，一點都不慌張，隻見他腳步沉穩走過去，往彥哥兒身前一蹲。

　　「兒子，上來！」

　　他說過，要背兒子出考場的，不能食言。

　　秦彥微微勾唇，沒推辭，爬上爹寬闊的背，沒走兩步他察覺不對。

　　這三年，他長高了，已經是八百男兒，平日站一塊都比方銅高一個頭。

　　主要是腿長，哪怕被爹胳膊架高，也不得勁。

　　「兒啊，你娘平時都給你吃啥啊？」

　　方銅累夠嗆，這孩子太沉了。

　　看吃啥好的了，他也整點，三十歲正是長個的年紀。

　　「要不我下來？」秦彥怕累壞爹。

　　「不用不用。」方銅拒絕，又補充:「不過你剩下的鄉試啥可得早點考。」

　　別來個大器晚成，四五十歲才考中，到時候他都六七十老漢了，真背不動了。

　　秦彥居然領會了他的意思，輕笑道:「好，知道了，爹。」

　　回家路上，秦彥也從家裡人口中知道發生什麼了。

　　他們家沒有啥報喜不報憂，或者壞事先瞞著人的習慣。

　　用方南枝的話說，家裡都是聰明人，有時候刻意隱瞞，反而讓人擔心，到時候哥哥惦記這事，沒考好咋辦？

　　就連方銀也知道這點，所以他寫的信什麼事都給說，讓家裡人知道發生啥，免的胡亂猜忌。

　　秦彥知道後，隻是表示考完後，和他們一起去探望魏庭，就暫時不放心上了。

　　他回去梳洗後早早入睡了。

　　卻不知道，不是所有考生都有這份氣定神閑。

　　秦書才發熱了，不算嚴重，意識還清醒，就是渾身無力。

　　他爹著急忙慌請大夫。

　　但院試才結束，病了倒了的考生許多，更有富貴人家早早請了大夫候著。

　　他根本找不到人。

　　鬼使神差他就想到方南枝，方銅不是總在村裡說，閨女學醫多厲害嗎？

　　秦高飛也不知道他們住哪兒，早上碰面也沒要個住址。

　　但他估摸著，應該在考場附近的客棧裡。

　　他挨家挨戶的找人，急的嘴上起了好幾個泡。

　　他運氣還算好，空跑了三家後，就看到出門溜達買點心，準備明天帶寺廟給人賠罪的方銅。

　　秦高飛朝著他就追，跑太著急沒剎住車，直接給方銅抱住了。

　　方銅渾身一抖，他聽說過地方大了什麼鳥都有，有那壞人就稀罕他這樣的俊俏郎君。

　　沒想到，這就遇到了。

　　大街上就耍流氓，一點不講理。

　　他一邊像個受驚大姑娘似的嘶聲力竭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調戲我！」

　　一邊胳膊肘用力頂身後那人。

　　在他想來，敢在大街上做這種事的，定是身材魁梧或者有一身功夫的人，卻不料他才使勁，後面人就倒下來。

　　方銅愣愣回頭，就看地上躺著個極其熟悉的人。

　　「秦高飛，好你個王八蛋，平日騷擾寡婦不夠，還敢打老子的主意！」

　　他頓時暴怒，擼起袖子要揍人。

　　是他太好說話了，村裡人以為他方銅提不動刀了，居然，居然，居然敢窺覦他。

　　「救，救書才。」

　　在方銅的拳頭貼近他鼻子時，秦高飛終於喘勻氣，能說話了。

　　「什麼？」

　　方銅一愣。

　　沒一會兒，他嫌棄的把人拉起來，往家領。

　　周圍人一言難盡看著他們。

　　「這是鬧小脾氣了吧，哎呦，沒想到倆俊後生也搞這出。」

　　「哪有倆？躺地上那個多醜啊，胖嬸你真是餓了。」

　　「可惜了，另一個真挺俊，居然不喜歡女人。看這樣，應該是下面那個。」

　　「胖嬸，什麼下面的？您懂得真多，細說細說。」

　　方銅沒聽到這些議論，不然他非得回頭罵兩句。

　　方南枝聽了原委，抱著藥箱就走。

　　秦彥想跟著去，別說錢鳳萍，方銅也不願意。

　　孩子累著呢。

　　且過兩日還要覆試，被過了病氣，也倒下了咋辦？

　　沒法，最後方銅陪著閨女去的。

　　方南枝把脈後，熟練寫了方子，等熬藥的功夫，她想想，還是動針了。

　　針灸能輔助退燒，但其實秦書才年輕，他身體恢復能力不錯，可以慢慢來。

　　但方南枝想，或許，書才哥想參加三日後的考試呢？

　　等灌兩碗葯下去，秦書才睡著了。

　　方南枝沒走，怕後半夜又高燒。她留著，她爹當然陪著。

　　秦高飛會來事一把，去問掌櫃想再定個客房。

　　他們爺倆住的是一間，可現在院試，考生都住滿了，哪有空房？

　　方銅見了擺手，他湊合一宿就成。

　　秦高飛又花錢給店小二，讓他多送兩床被子來。

　　三人在地上打地鋪，方銅睡中間，左邊閨女，右邊秦高飛。

　　半夜，方南枝起來兩次，重新把脈針灸。

　　秦高飛睡不踏實，他幾乎一夜沒睡，一會兒給兒子掖被子，一會兒給嘴唇擦點水啥的，可憐天下父母心，誰的孩子誰惦記啊。

　　天亮，秦書才醒了，他精神頭不錯。

　　方南枝給把脈，確認退燒了，所有人鬆了口氣。

　　方南枝留下方子，還有兩包葯就打著哈欠走了。

　　父女倆街頭吃了點東西，就回去補覺了。

　　主要是方南枝，方銅其實睡得不錯。

　　他睡眠好，沾枕頭就睡，且沒什麼心事，一覺大天亮。

　　小丫頭睡醒都下午了，見秦彥正在待客。

　　柳嚴明、何書遠都來了，他們簡單討論下正試，主要提到覆試。

　　說是有小道消息，今年要側重律法題，他們手上各有一本律法書，來和秦彥共享。

　　秦彥有些感動，這書多珍貴他很清楚，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大恩不言謝，他記下了。三人在院子裡一起看書。

　　方南枝和他們簡單打招呼，就和娘走了，去寺廟看魏庭。

　　她也沒想到，來新安府城一趟，發現了兩個病人，搞得她還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