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番外21:江西
江應白來到林逐溪的辦公室。
“溪姐。”
“小白,你去哪兒了?”
“去咖啡廳偷了下懶。”
溫銘今天到這裡,林逐溪才知道那天的生日宴溫銘也去了,并且和江應白打過照面。
是她不夠心細,當時江應白的狀态明顯不對勁,她還是被他用喝多了的借口輕易蒙混。
不過她了解溫銘的為人,知道溫銘不會真的欺負江應白,但她心裡還是感到過意不去。
“小白,生日宴那天、”她認為挺有必要和江應白解釋下她和溫銘的關系。一是她和江應白在接觸,二是她和溫銘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她剛開個頭就被江應白打斷:“溪姐,我們今天晚上去外面吃好不好?我們上回吃的那家法式餐廳挺不錯的,我還想再去一次。”
不知道會聽到什麼的江應白隻能逃避。
他不想提前結束,一分一秒都不想。
林逐溪看着江應白的笑臉,答應道:“好啊。”她還想接着解釋溫銘的事,江應白這次也沒給她機會,說去訂位置就離開了辦公室。
從公司離開後,兩人直接去往餐廳。
“溪姐。”江應白叫住要往裡進的林逐溪。
林逐溪看他,詢問的眼神時時帶着笑意。
江應白:“我、”
林逐溪:“怎麼了?”
江應白一咬牙:“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林逐溪好笑地盯着純情的江應白看了兩秒後大方地把自己的手伸給他:“試一下。”
江應白凝視着那隻手,一下子緊張得都不知道怎麼牽,伸出的手像是剛從身上長出來似地僵硬,他深吸口氣,一鼓作氣地小心牽住。
林逐溪也想知道和江應白肢體接觸是什麼樣的感覺,想替他檢驗下這五個多月的成果。
會是被弟弟牽的無波無瀾。
還是被男人牽的怦然心動。
被牽住的一刻,答案直接跳了出來——心髒有點麻的林逐溪有些意外,又好像沒有。
江應白臉都紅了,根本不敢看林逐溪。
雖然他眼睛不敢看,但他滿腦子都是。
他太緊張激動了,沒發現力道有些重。
林逐溪也沒提醒他。
笑着和他說:“我們該進去了。”
江應白回過神,強裝鎮定地牽着人進去。
此刻的他,比凱旋的将軍還要神氣自滿。
可溫銘總會在他覺得有希望的時候又冒出來将他拉回現實——沒幾天他又在公司見到了溫銘。這一次他及時避開了,沒有驚擾到林逐溪和溫銘,他當作沒看到。直到第六個月的最後一天,也就是此時此刻,他又見到溫銘。
看着糾纏拉扯的兩人,避之不及的江應白刹住腳,可還是慢了些,這次被林逐溪發現。
江應白落荒而逃。
他聽到林逐溪叫他,但他不敢回頭。
溫銘是商界新貴,和林逐溪認識多年,并且還和林逐溪有過往,高學曆、能力強、出身豪門,方方面面都要比他和林逐溪适配幾倍。
和林逐溪有過過往這一點就打敗了他。隻在林逐溪面前不自信的他面對溫銘也自卑了。
沒有工位的江應白不想回到林逐溪的辦公室面對她,于是選擇出了公司,反正已經是最後一天了,而且也快到他回家做飯的時間了。
林逐溪打來了電話。江應白沒有接,發了條微信過去,告訴林逐溪自己先回去做晚飯。
他魂不守舍地買食材,又魂不守舍地準備晚飯,不小心切到手指,痛得他眼淚往上漫。
他将流皿的指頭放到水龍頭下沖洗,想去拿個創可貼,又不想林逐溪看到後為他擔那一下心,于是他将傷口沖到不流皿後就沒管了。
等林逐溪回到家時,就見江應白安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拿着那根魔法杖出神,連她回來都沒發現,感受到他心傷的林逐溪鞋子都沒來得及換,提着東西往裡走:“小白。”
江應白立馬看過來并站起了身:“溪姐。”
林逐溪:“小白,我有事要和你說。”
江應白:“溪姐、吃完飯再說好不好?”
他用拜托的眼神看她。
林逐溪想了想,答應了。
想着那就一會兒再給他驚喜吧。
她将包包和手裡的東西放下,往餐廳走。
“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
“今天怎麼做這麼多菜?還全都是我愛吃的。你這做了多久?辛苦你了小白。”林逐溪站在餐桌前一一看過那色香俱全的十幾個菜。
“不辛苦。”江應白心裡苦澀。
她似乎忘了今天是最後一天。
林逐溪洗了手回來吃飯。
江應白努力調整好心情,想要開開心心地陪林逐溪吃完這最後一餐。林逐溪也十分配合他,沒有說一些他不想聽的,就仿佛自己在公司撞見她和溫銘拉扯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一餐和過去的每一餐沒什麼兩樣,兩人有說有笑,互相夾菜,輕松愉快,有那麼幾個時刻江應白都要忘了吃完這餐自己的美夢就要醒了,等回過神來,巨大的落差疼得他飯都咽不下去,他忍不住地一次次偷看林逐溪,鼻子酸了又酸,幾次他眼淚差點掉出來,他将臉埋得低低地佯裝扒飯,才沒有被林逐溪發現。
看到林逐溪吃完放下筷子,江應白有些不死心地問:“不吃了嗎?還有這麼多菜呢。”
他争取的好像不是讓她再吃兩口。
“吃不下了。”自律的林逐溪晚上最多隻吃七分飽,有一些飽腹感後多一口她都不會再吃,“最近吃太多了,感覺腰都粗了一圈。”
她低頭摸摸自己的腰,皺眉說:“晚點小白你陪我練練腰腹,我今晚得多練半小時。”
江應白答應一聲,放下碗筷站起來收拾。
這個碗江應白洗得很磨蹭,來來回回洗了四遍,繼續洗第五遍。林逐溪正在客廳和下屬打電話,說話聲隐隐約約地傳來,等到她打完徹底安靜下去,江應白知道,自己這麼拖下去賴下去毫無意義,于是他将碗收進碗櫃裡。
之後他走出去,來到客廳的沙發前停下。
林逐溪站在陽台前看手機,還在忙工作。
江應白就靜靜等着她。
沒等多久,林逐溪朝他看過來。
“小白?你站在那兒做什麼?”
“溪姐、你忙完了嗎?”
林逐溪輕點了下頭,收起手機,朝江應白走去。每一步都優雅從容,又比在公司裡多了些松弛感,她沒有完全走過去,在沙發的那一頭停住了,将一隻手臂搭上沙發,懶懶地倚着沙發站,眼含笑意地看江應白,等着他說事。
江應白像被卡了喉嚨。
林逐溪等了他一會兒,他才勉強開出這個口:“溪姐,說好六個月,今天是最後一天。”
說話間,他低下了頭去。
林逐溪語氣輕柔地接話:“然後呢?”
江應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已經買好機票了,我不想走,可我說了六個月,我不想說話不算話,不想死纏爛打惹你厭煩……”
“……溪姐,如果我能讓時間倒流,你可以再給我一些時間嗎?”他說話間拿起放在桌的魔杖,擡起臉來問林逐溪,眼裡滿是懇求,他雙眼和鼻頭紅紅,眼淚像是随時要掉出來。
見他這麼一副難過到快死的樣子,林逐溪本來都不忍心再逗他了,結果聽到他一句時光倒流,她不解地下意識問:“時光、倒流?”
江應白将手裡的魔杖對着牆上直徑一米二長的黑色挂鐘揮動了兩下,接着就發生了神奇一幕,安靜往前走的秒鐘竟逆時針地往回倒。
還好林逐溪早就這根魔杖的功能,知道江應白的改裝能力,不然真要被魔法驚到。
不過魔杖的這個功能她倒是第一次見。
應該是江應白新加上去的。
她忍着笑:“小白,你這不是耍無賴嘛?”
江應白:“我知道這樣很幼稚很無賴,可是溪姐、”他停頓一下,而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說:“溪姐,隻要你讓我留下來我不介意溫銘甚至是其他人的存在,我不會和他們争和他們鬧,我保證不讓你為難不讓你失望,我保證會是最聽話最省心的那一個,隻要你留下我,我什麼都不在意,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給我次機會好不好?你要我好不好?”
他眼淚跟斷線珠子似地往下掉。
江應白這相當開放的一段話聽得林逐溪瞠目結舌。打死她都想不到動不動就臉紅的純情小白竟然能說出這種能接受當三四五六話。
這是老實人被逼急了?
還是被不老實的教壞了?
她絕對想不到誰扭曲了江應白的戀愛觀。
“小白,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啊?”
林逐溪又氣又好笑。
聽到自己連三四五都當不上,江應白心如死灰,低下頭說對不起,眼淚流得更兇了。
林逐溪站直起身,走到幾案前抽了兩張紙巾到江應白面前,擡起他的臉,給他擦眼淚。
江應白覺得丢臉,垂着眸不敢看林逐溪。
林逐溪教他:“小白,在職場你這樣要吃大虧的,你記得不管自己手裡有多少籌碼,任何時候都要想辦法先掌握主導權,即便是作為員工,你努力了六個月,上來也得先讓領導知道你的辛苦,再跟領導要查收結果,而不是傻乎乎或謙虛地先暴露自己的不足和沒用心。”
江應白輕輕搖頭:“可是溫銘……”
他不是不問她,而是太有自知之明。
林逐溪:“我之前就想和你說的,溫銘以前是公司的顧問,我和他算是暧昧過,但沒發展下去,而且那已經是過去式,我已經明确拒絕過他了,我在電話裡就想和你說的,可你沒接,我沒有第一時間找回來和你解釋是因為我取消了和溫銘公司的合作,又去給你挑了份禮物。”她伸手拿起桌上的禮物袋,拿出裡面的小盒子打開,裡面放着塊手表,百達翡麗的。
林逐溪看着手表,輕歎口氣,滿是失落和遺憾道:“結果你說你買好票了要走,我以後都吃不到你做的飯了,也沒人等我回家了。”
轉機來得太突然,江應白傻愣愣地,根本反應不過來,隻搖頭說:“我我我我不走。”
他吸了吸鼻子,大腦清醒了些:“溪姐你剛剛說你拒絕了溫銘那我是不是還有機會?”
林逐溪為難道:“可是六個月已經到了。”
江應白又要哭了:“那我可以耍無賴嗎?”
林逐溪輕輕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緊接着道:“你不如大膽地問一下我能不能轉個正?”
江應白微愣,不确定地問:“溪姐你是說……?”
林逐溪輕點了頭,将手表拿出來給他戴上。
江應白看看手腕上的表,才相信林逐溪說的是真的,他緊張地問:“可、可以嗎?”
林逐溪語氣輕快地道:“試一下吧。小白你願意跟我試一下嗎?我覺得成功幾率還是挺大的,畢竟這段時間我們……”
江應白急切地答應:“我願意,我不要和你試,我要和你在一起。”
林逐溪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了,去洗把臉。”
江應白抓住她手:“溪姐,我、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剛要走的林逐溪轉回腳步,眸光在江應白緊張的臉上流轉。
身為黑客而宅家多年的江應白皮膚是不見陽光的白,精緻帥氣的五官此刻紅紅,尤其是一雙眼睛,看着就讓人想欺負想犯罪。
怎麼會有男人哭起來這麼色。
林逐溪單手撫上江應白好看的臉頰,穿着高跟鞋的她擡起下巴就輕易親到江應白的唇。
給江應白魂都親沒了。
林逐溪揚着笑問他:“就隻想要親一下?”
江應白傻了,不敢接收林逐溪的暗示。
看着年齡小又純情的江應白,林逐溪還是有些罪惡感的,但不多。
“小白,你想不想做個真正的男人?”
被蠱惑到的江應白點頭,下一秒又清醒過來,吓得連連搖頭。
被拒絕的林逐溪意外地看他:“有賊心沒賊膽啊?還是你打算和我柏拉圖式戀愛?”
江應白:“溪姐你是不是在騙我?”
林逐溪:“我騙你什麼?”
江應白:“你是不是不忍心拒絕我,所以就犧牲自己,然後再心安理得地讓我離開?”
林逐溪被他的腦回路打敗,她沒好氣地掐他臉一下:“你想得真美。我隻是習慣做事講究效率,你不想就算了,我跟着你的節奏來。”
林逐溪轉身就要走。
江應白急忙抓住她:“我想!”
林逐溪回頭,對上他灼熱滾燙的目光。
江應白:“我做夢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