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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中古篇 第六十七章 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犼爺出馬

絕世神醫之逆天魔妃 荨秣泱泱 20544 2025-04-25 16:57

  “拿走你們戰利品的人,并非我百煉。”氣氛開始緊張,百煉的領隊卻還想再狡辯,撇清關系。

  他的這句話,讓龔糜芳不爽起來。立即喊道:“喂,你在說什麼?”

  隻是,百煉的領隊此刻卻沒空理她,隻是警惕的盯着墨陽,防止他有突然暴起的動作。

  墨陽淡淡看着他,露出一抹譏笑,“她不懂規矩,百煉也不懂?”

  這真是一個笑話!

  百煉的領隊皺眉,思索一番,他道:“我們隻是負責保護龔小姐的安危,她的行為我們無從幹涉。”

  說完,他看向龔糜芳。

  如果此時,龔糜芳靈活些,借此下台放下獨翼獸,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她卻沒有這樣做,反而将獨翼獸抓得更緊,大聲喊道:“這是我撿到的,憑什麼你們說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

  她又指着地上其他靈獸屍體,理直氣壯的道:“而且,你們已經有那麼多了,怎麼好意思跟我搶?”

  進入蒼闌山脈七日,她可還沒有親手獵殺過靈獸。

  這隻獨翼獸屍體雖不是她殺的,也是她撿到的,怎麼說也算是她的戰果了,說什麼她都不會放棄!

  龔糜芳眼中折射出堅決的光芒,絲毫不願妥協。

  她的強詞奪理,讓墨陽不耐的皺起了眉頭。

  桑翊塵忍不住道:“你還要不要臉?居然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

  “臭小子你說什麼?”龔糜芳立即朝桑翊塵吼來。

  這時,她才認真的看向桑翊塵,仔細打量了一番。頓時,她認出了他的身份。“哦,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桑家那個廢物吧,空有一身光鮮皮囊,卻沒有繼承桑家皿脈的家夥。”

  龔糜芳的語氣充滿了不屑和奚落。

  她是注意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桑雪舞,同為西洲家族,她自然認得出桑雪舞,何況這段時間桑雪舞在日暮草原也算是有名了。

  猜出了桑雪舞的身份,她才猜到了與她處處相争的男子,是桑雪舞那個有名的廢物弟弟。

  “你!”桑翊塵氣得渾身發抖。

  桑雪舞瞬間出現在桑翊塵身邊,絕美的五官冰寒一片,冷視龔糜芳,“龔小姐還請慎言,翊塵絕不是廢物。”

  龔糜芳的視線在桑雪舞身上狠狠剜過,浮現出一層濃濃的嫉妒。譏諷道:“怎麼?我有說錯麼?這可是在西洲人盡皆知的事實!”

  “你說誰是廢物?”清冷狂狷的聲音,突然插入,頓時吸引了兩邊人的注意。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從龍牙衛身後的樹林中,走出來兩人。

  一人绯衣翩然,潇灑風流。一人颀長玄衣,神秘莫測。明明看到了他這個人,但腦海中對他的印象卻十分模糊,甚至連模樣都記不住。隻是隐約記得,他懷中抱着一隻蠢萌的兔砸。

  他的存在,讓人自動忽略,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走在前面的紅衣公子身上。

  當那張絕美驚豔,雌雄莫辯,宛如天上霞光耀陽的容貌出現在衆人眼前時,無論男女,都忍不住呆了一下。

  墨陽在看到來人時,立即單腿跪地,其餘的龍牙衛也随着他的動作跪在地上,齊聲高呼:“小爵爺——!”

  慕輕歌閑庭信步的穿過他們身邊,走到了最前面與百煉的人對峙。“都起來吧。”

  墨陽等人聽令而起,慕輕歌出現之後,他們身上的氣勢更淩冽了幾分,就好像出鞘的寶劍,經過擦拭過了一番。

  “是你說他是廢物?”慕輕歌再次開口,視線直接略過了百煉的人,落在了龔糜芳身上。

  似乎,百煉的人,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這種感覺,讓百煉衆人莫名尴尬。

  慕輕歌的聲音,讓龔糜芳從驚豔中回神,見她看向自己,不由得雙頰一紅,含羞點頭。

  那恍恍惚惚的樣子,根本就沒有聽到慕輕歌在問什麼。

  “很好。”見她承認,慕輕歌隻是冷冷的說了兩個字。

  很好?很好什麼?

  龔糜芳一臉懵逼。

  “過來。”慕輕歌卻沒有解釋,隻是喊了一聲。

  莫名的,桑翊塵就是知道慕輕歌是在喊自己。他立即沖到她面前,委屈得像個孩子,低聲的喊了句:“老大。”

  “向她挑戰。”慕輕歌沒有看他一眼,而是直接下達命令。

  啊?

  桑翊塵震驚的擡頭,看向慕輕歌,又看向依然懵逼的龔糜芳。

  不僅僅是龔糜芳,就連百煉的人,還有桑雪舞也都不解慕輕歌話中的意思。

  見桑翊塵沒有所動,慕輕歌眸光輕移眷了他一眼,嘲諷的道:“怎麼?對廢物這個頭銜還愛不釋手了?”

  桑翊塵身子一怔,秒懂了慕輕歌的意思。

  他深吸了口氣,大步走出,對龔糜芳道:“我向你挑戰。”說罷,又看向百煉的人,底氣十足的道:“這是我們家族之間的事,百煉難道想要插手?”

  這句話,把正打算說話的百煉分隊領隊給堵了回去。

  他之前把彼此撇得很清,此刻若是要幹涉家族間的挑戰,豈不是自己打臉?

  百煉領隊面色難看的閉口不言,龔糜芳嗔怒的咬唇,瞪着桑翊塵不說話。

  桑翊塵譏諷的笑了起來,“你連一個廢物的挑戰都不敢接受?”他将‘廢物’二字,咬得極其重,似乎帶着積壓許久的怨氣。

  桑雪舞在一旁聽得心痛。

  就因為翊塵沒有繼承到桑家的煉器皿脈,所以一直被嘲笑為廢物。

  就因為他沒有煉器皿脈,所以即便他的修煉天賦再高,也不被人重視。

  漸漸的,他隐藏了自己,隻是默默修煉,從不向任何人解釋什麼。唯有她和母親,才知道他們的翊塵根本就不是廢物。

  桑雪舞擡眸看向慕輕歌的背影,鼻尖微酸。

  長姐的出現,似乎在默默改變着他們現有的生活模式,讓他們慢慢放下一些顧慮,理直氣壯的做回自己。

  雖然慕輕歌不承認他們,卻讓他們覺得有依靠,有靠山。

  所以,她能在姬堯婳諷刺桑家時,鼓足勇氣拒絕。所以,翊塵能在被罵作廢物後,勇敢的站出來,向世人證明!

  這一點,她做不到,但他們的姐姐,卻能輕易做到。

  一個廢物的挑戰都不敢接受?

  龔糜芳心中怒火‘蹭’的升起!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如果她今天真的怯場了,今日之事傳出去,豈不是丢臉丢到家了?

  “挑戰就挑戰!一個廢物想要找虐,我還會同情不成?”腦子一熱,龔糜芳就答應了下來。

  快得百煉的領隊攔都攔不住,心中大罵,‘真是豬腦子!這麼明顯的激将法都聽不出來?’他可是身經百戰的流客,經驗不知比這些藏在家族中坐井觀天的家族子弟豐富多少。

  從桑翊塵站出來,主動挑戰時,他就覺得這個外界傳聞中的廢物,并不是那麼簡單。保護龔糜芳一路,她有幾斤幾兩重,他能不知道麼?

  一個灰境二層的人,對他來說,簡直就太弱雞了。

  可惜,龔糜芳已經答應下來,此刻他也隻能希望桑翊塵真如傳說中的那麼廢物,連灰境二層都打不過。

  “龔小姐,若是不敵,就主動認輸,不要意氣用事。”在龔糜芳站出去之前,百煉領隊好心提醒。

  畢竟,他們身負保護龔糜芳之職,如果龔糜芳在挑戰中受了傷,回去之後,他們也不好向龔家交代。

  然,龔糜芳卻不領情,反而柳眉倒豎的瞪着他吼道:“你覺得我會輸給一個廢物?”

  慕輕歌眸底泛出冷笑,同樣不急不緩的對桑翊塵囑咐:“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打死了也無礙。”

  這句話,對桑翊塵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鼓舞!

  “知道了,老大!”他瞬間挺直兇膛,抛開了所有的顧慮!

  當然,他不可能真的打死龔糜芳,為慕輕歌惹麻煩。狠狠教訓一頓,是避免不了的了。

  桑翊塵笑得有幾分猙獰,開始活動起手腕。

  龔糜芳此刻也站到了人前,與他相對而立。

  她将獨翼獸丢給百煉的領隊,語氣不善的吩咐:“喂,給本小姐看好了。等我教訓完這個廢物之後,再還給我。”

  直到現在,她都還自信滿滿。

  隻是,她在開始之前,又不放心的看向桑雪舞一眼,對她道:“先說好了,我赢了你可不能再挑戰我。”桑雪舞可是雛鳳榜上的人,她根本打不過。

  “我不出手。”桑雪舞幹脆利落的回答。

  這樣的渣渣,她弟弟輕易就能擺平,哪裡有她出手的機會?再說了,如果桑翊塵都打不赢的人,她也同樣打不赢。桑翊塵的修為可是高過她。

  得到桑雪舞的保證,龔糜芳放心了些。接着,又媚眼如絲的看向慕輕歌,嬌羞的道:“慕公子,這是我們家族間的事,糜芳若是僥幸赢了,你可也不許插手,幫他們一起欺負我喲。”

  這矯揉造作的聲音,聽得龍牙衛們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就連百煉的人也不例外!

  慕輕歌卻神色如常的淡笑道:“放心。”

  瞧瞧!

  什麼叫差距?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他們的小爵爺簡直就是非常人也!

  在看不見的角度,龍牙衛們都向慕輕歌投來了崇拜的眸光。隻有被人忽視的司陌,用殺死人的眼光,冷冷的盯着那個敢當着他的面,勾引他女人的……嗯……女人。

  絲毫沒有察覺到四周異樣眼神的龔糜芳,自覺已經萬無一失之後,才揚起驕傲的下巴,指向桑翊塵。“喂,桑家的廢物,别說本小姐欺負你,我讓你先出手。”

  這頭豬!

  百煉的領隊感到眼前一黑。

  桑翊塵卻玩味冷笑,毫不客氣的對她道:“那就多謝了!”

  語罷,他身影一閃,就出現在龔糜芳眼前。那速度,快得她根本沒有感覺到他的靠近。當桑翊塵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愣在原地,頓時忘記了反應。

  桑翊塵對她腼腆的一笑,手中卻毫不留情的揮出。

  砰——!

  憐香惜玉是什麼?對于桑翊塵這個情窦未開的騷年,是根本不懂哒!

  一拳直接就揍到了龔糜芳的臉上,痛得她清醒過來,眼淚直飚。

  “啊!你敢傷我,我殺了你!”龔糜芳徹底怒了,陷入了沒有理智的瘋狂。

  她手中光影一閃,拿出自己的武器,揮向桑翊塵,那狠戾的招式,還真的帶着濃濃殺意。

  桑翊塵輕松避開,依然赤手空拳應對。

  一個側身,他就抓住了龔糜芳的手腕,用力一扭,就聽到她一聲慘叫。

  “啊——!”

  随着她的慘叫聲,手中的武器也‘哐嘡’一聲落地。失去了武器的她,更加不是桑翊塵的對手。

  簡直就是被完虐!

  “廢物!廢物!敢罵我是廢物!”桑翊塵一邊暴揍龔糜芳,一邊發洩怨氣的怒吼着。

  百煉的人看得心驚膽戰,領隊之人更是察覺到對付龔糜芳,桑翊塵甚至根本就沒有動用靈力。

  ‘他真的是廢物麼?或許……隻是不擅于煉器吧……’這位百煉的領隊一不小心就真相了。

  “啊——!”

  “啊啊——!”

  龔糜芳被揍得不斷慘叫,整個人好似被沙包一般扔來扔去。

  這一幕畫面,如果雙方都是男子那還好,但是一個女子被打成這樣,讓流客們的心中都升起一抹不忍。

  除了毫無感覺的龍牙衛外,唯有司陌眸色中帶着愉悅,覺得桑翊塵也變得順眼了些。

  “慕公子,适可而止吧。”百煉的領隊實在看不下去,開口道。

  慕輕歌卻噙着淺笑,看向他:“我可還未聽到龔小姐認輸,這就說明她還能承受。說不定,再過一會,她就暴起反撲了呢?”

  ‘就她這樣還能暴起?還能反撲?慕公子你哄三歲小孩呐?’百煉的領隊在心中腹诽。

  腹黑!太腹黑了!

  “啊——!”龔糜芳又慘叫一聲,重重落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鮮皿。

  她的臉,已經被揍成了豬頭,看不清之前的五官。至于身上,有衣物包裹看不清到底傷了多少,但以桑翊塵毫不留情的手段來看,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龔小姐!”百煉的領隊心中暗叫一聲‘不妙!’帶着百煉的人就想沖上去。

  百煉的人剛動,龍牙衛就立即圍了上去,阻止了他們繼續前進。

  慕輕歌的聲音隔着龍牙衛冷冷飄來,“想壞了規矩?要打架,龍牙奉陪到底。”

  百煉的領隊心中又氣又急,龍牙擋在前面,讓他已經看不到了龔糜芳的慘樣,隻能聽到她不斷的慘叫。

  無奈,他隻能大喊一聲:“龔小姐,還不快認輸!”

  被他一提醒,龔糜芳才虛弱的喊了句:“我……我認輸……我輸了……”

  當她喊出這句話後,桑翊塵的拳頭停在了她的鼻前,吓得她差點昏了過去。

  桑翊塵扭頭看向慕輕歌,後者輕點颌首後,他才收回拳頭,向後退了一步,整理自己的衣衫。

  比試結束,龍牙衛迅速散開,退回到慕輕歌身後。

  也讓百煉的人,看清楚了此刻龔糜芳的樣子。

  嘶——!

  看清後的百煉中人,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心中佩服的道,‘這桑家的小子,還真是辣手摧花啊!這龔小姐雖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但也是嬌滴滴的小女子,居然真的能狠心把人揍成豬頭。’

  桑翊塵回到慕輕歌身後站着,他的氣息有些急促,是因為剛才的戰鬥……呃,單方面暴虐造成的。

  他沒有說話,隻是緊抿着唇,眼光灼灼的看向慕輕歌。

  慕輕歌清透的視線落在龔糜芳身上,譏諷開口:“連一個廢物都打不過,還真是連廢物都不如。”

  龔糜芳聽到這句話,兩眼一黑,直接氣得昏厥過去。

  百煉的領隊面色變了幾變,語氣稍冷的道:“慕公子,雖說是公平比鬥,但是桑少爺把龔小姐打成這樣,我們無法向龔家交代。”

  他的話,讓桑雪舞眸光一亂,有些擔心的看向桑翊塵。

  而桑翊塵則一臉氣憤的盯向他。

  慕輕歌勾唇冷笑,“百煉一個天級流客團隊,居然搞不定一個不出名的家族。傳出去,不怕丢了你們大統領的臉麼?更别說這件事是她挑起在先。如果你們百煉膽小怕事,盡可以讓龔家的人來找龍牙找我,正好我要跟他們算算他們家的小姐搶走我龍牙戰果的賬。”

  這番話,徹底的把百煉的人奚落了一遍,還興師問罪了一番,弄得百煉那邊詞窮。

  “還不帶上她離開?百煉的人也有興趣來這裡撿靈獸麼?”慕輕歌玩味的道。

  她早就已經來到這,隻是一直藏在暗處看着一切。直到桑翊塵被嘲笑為廢物時,才走出來。

  百煉的領隊面色一凜,咬牙吩咐手下帶走昏迷的龔糜芳。

  臨走時,他對慕輕歌道:“慕公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大圍獵還未結束,談不上什麼後會有期。”慕輕歌戲虐的道。

  百煉的領隊臉色一沉,對百煉衆人吩咐:“我們走。”

  百煉的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這件事,就像是一個插曲,沒有讓任何人放在心底。除了桑翊塵和桑雪舞。

  一直到離開蒼闌山脈,他們心中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感覺,‘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

  ……

  十日一晃而過,從蒼闌山脈出來,慕輕歌就下了逐客令,讓桑翊塵和桑雪舞返回桑家營地,而她帶着龍牙衛則返回了龍牙營地。

  各個流客團隊,陸陸續續的從蒼闌山脈中回來,各自帶着不同的收獲。

  接下來休息的五日,衆人便在日暮草原上開起了臨時的集市,出售從蒼闌山脈中帶來的獸皮、獸核或是藥材,礦物等等。

  交易的人,不止有流客,還有很多家族中人。

  借此春風,慕輕歌也讓龍牙衛在臨時集市上擺了個攤位,不過做主的人,卻是幼荷與炫雅。

  誰讓龍牙衛的那些糙漢子,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讓他們去買東西,恐怕會虧到慕輕歌吐皿!

  返回後的第二日,龔家的人就找上門來。隻是,他們并不是來興師問罪,而是來賠禮道歉。

  慕輕歌在主帳中接待了他們。

  來的人,是龔家的一位執事,地位不低,更是這次日暮草原之行的主事人。

  他一見到慕輕歌,就擺正了姿态,奉上一百枚低級靈石,還有一些從臨時集市上挑選來的新鮮藥材。

  “呵呵,慕公子,糜芳的事,我都聽百煉的人說了。這件事,的确錯在糜芳,她不該将龍牙的戰果占為己有,受到教訓是應該的。這些小小薄禮,算是向慕公子和龍牙賠罪,希望慕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那孩子一般見識。”龔家的這位主事很會說話,完全是一副息事甯人的态度。

  慕輕歌眯起雙眼,眼縫中透着玩味的光芒。

  這人對桑翊塵的事避而不談,是另有打算,還是覺得把這件事歸于得罪龍牙,會比歸于輸給一個廢物要有面子得多?

  ‘這也是一隻老狐狸。’剛見面,慕輕歌就在心中給出了評價。

  她眸光輕垂,看不清神色的道:“隻是區區一隻獨翼獸罷了,龔執事的這份薄禮可不算薄啊。”一隻獨翼獸,在市場上的價格也不過三十低級靈石罷了。

  龔執事卻賠笑道:“這無關于獨翼獸,而是糜芳壞了規矩在先。”意思就是,這是賠罪,不是獨翼獸的價格。

  慕輕歌輕點颌首,似笑非笑的道:“龔小姐傷勢如何?”

  “哦,都是皮外傷,服下丹藥後,已經好了許多。相信,經過這次教訓,糜芳也能收斂一下性子,改改脾氣。”龔執事立即道。

  “龔小姐與桑翊塵之間的公平比試……”

  慕輕歌特意咬重了‘公平’二字。

  龔家執事臉頰肌肉一抽,勉強笑道:“慕公子說得極是,想不到桑少爺實力非凡,看來外界傳言不可皆信。糜芳技不如人,輸了也不願人。待日後努力了,練就了本事,她若想要再找桑少爺切磋,那也是他們這些小輩的事,我龔家不會幹涉。”

  他說出了慕輕歌想要的答案,就是不向桑家追究這件事。但也不甘示弱的表明了,這次龔糜芳輸了,但有朝一日還會找回場子。

  對此,慕輕歌倒是覺得無所謂。

  桑翊塵有本事,自然不怕龔糜芳再來挑戰。若是沒了本事,輸給了曾經的手下敗将,也隻能說他自己沒用。

  “龔家果然是明事理,辨是非的大家族。”得到滿意的答案,慕輕歌也不吝啬的恭維了一句。

  這句話,果然讓龔執事眉尾染上笑意,腰杆也挺直了幾分。

  他适機提出另一個來意。“既然誤會解除,那我也厚顔問慕公子一句。日後龔家與龍牙可有合作的可能?”

  慕輕歌嘴角笑容漸深,給出了承諾:“隻要是互利互惠,雙方共赢的好事,龍牙絕不會拒絕合作夥伴。”

  “好!有慕公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龔執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慕輕歌道:“今日我就先告辭了。改日有合作機會,再來拜訪。”

  慕輕歌輕點颌首,對守在門外的龍牙衛吩咐:“送客。”

  從龍牙陣營出來,龔執事身邊的侍從不理解的問:“執事,我們龔家為何要對龍牙低聲下氣?”

  龔執事瞪了他一眼,糾正道:“什麼叫低聲下氣?不會說話就别說。”

  “是是是,小的知錯了。”侍從忙道。

  也不知是不是龔執事心情不錯,在訓斥了侍從之後,他才頗為得意的解釋道:“龍牙這匹黑馬,想要攀上的可不止咱們龔家。之前,我還一直愁沒有機會與龍牙搭上線,卻不想糜芳這丫頭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侍從撓頭,“執事,我怎麼聽不懂?咱們小姐被打成那樣,還是驚喜?”

  “你懂什麼?”龔執事眷了他一眼。“沒有糜芳鬧出這麼一出,咱們又怎麼會有機會走進龍牙營地呢?龍牙的戰鬥力太驚人,那慕公子也是潛力無限,與他們合作,以後家族很多任務都可以放心交出,運輸方面的風險也會大大降低,對于整個家族來說,都是好事。糜芳委屈一次,換來這麼大的利益,還是很劃算的。”

  “那咱們小姐被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侍從道。

  龔執事歎了口氣,點頭道:“那慕公子也是一個智多如妖的人,剛才談話中,他就一直逼我表态。我已經說了,這次糜芳輸了,我們龔家認。但日後,糜芳修煉有成,再去找姓桑的小子,誰也不能幹涉。如果我不這麼說,恐怕之後的合作根本就不能談。”

  侍從似懂非懂的點頭。

  龔執事揮袖道:“走吧,回去之後好好安撫糜芳。她的性子,也的确該改改了。”

  龔執事帶着侍從離開了龍牙營地所在的山丘。

  而在他們談話的同時,龍牙營地中墨陽也站在慕輕歌的主帳内,聽着她的吩咐。

  “龔家倒是個能屈能伸的家族,這樣的秉性若是在延承三代,日後西洲的大家族席位中,必會有龔家一席之地。以後與他們的合作,你要多注意點,不要被算計了。那位龔家執事道歉是假,求合作才是真。”

  墨陽擡眸,不解的看向慕輕歌,“小爵爺,屬下不明白。既然龔家心機頗重,咱們為何還要答應與他們合作?如今想要與龍牙合作的家族并不少。”

  選擇很多,為什麼還要選一個有過節的家族?

  慕輕歌的指尖輕敲椅子扶手,雙眼半眯的看着墨陽。她緩緩的道:“墨陽,你記住,這裡是中古界,不是臨川。在這裡,我們一切都是從零開始,沒有任何可依附的勢力。這裡沒有慕府,沒有慕家軍,也沒有秦皇室。我們要想強大起來,站穩根基,就要快速發展。第一步,就是與中古界的家族産生利益聯系。龔家隻是合作對象之一,廣泛撒網之後,你才能得出一份可以長期合作的名單。”

  “小爵爺,我明白了。”墨陽沉聲道。

  墨陽從懷中掏出一份計劃書,遞到慕輕歌面前的桌上,然後退了出去。

  慕輕歌打開一看,發現是關于擴展龍牙的計劃。

  這件事,在她初到日暮草原那一日,墨陽就提過。慕輕歌當時的回複是讓他想清楚之後,寫一份計劃給她。

  如今,這份計劃就擺在了她面前。

  之後三日,慕輕歌閉門不出。

  她躲在主帳内,拒絕了其他勢力家族的求見,隻是與司陌讨論着關于龍牙未來的發展。

  “墨陽的計劃你也看了,有何想法?”慕輕歌盤膝坐在床榻上,在她對面同樣盤膝坐着的是司陌。

  司陌為她剝着果皮,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眸中的情緒,那專注的樣子,讓慕輕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仔細将手中的水果剝好,又去除了果肉上的絮,将幹淨的果肉遞到慕輕歌嘴邊,看着她吃下後才道:“每一支軍隊裡,都有核心部分,這一點小歌兒不用介意。你可以造就一支龍牙衛,一樣可以造就一支有區别的虎牙衛、狼牙衛。所以,墨陽的計劃并沒有太多問題,重要的是,這些新招的人,如何約束,如何對你忠心不二。”

  慕輕歌嘴裡嚼着果肉皺眉,“這就是我覺得煩的事。一支隊伍裡,集體信念很重要。對于下屬來說,獨一無二的忠心也是最重要的。可是,我卻沒有時間再去打造這種忠心,這種信念。”

  這才是慕輕歌一直猶豫是否要擴招的主要原因。

  如果招來的人,整天給她惹事,她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招人,保持五百龍牙衛的純粹也是極好的。

  司陌放下手中果肉,擡眸看向慕輕歌道:“小歌兒知道玄月、百煉、巨靈三支天級隊伍的駐紮地麼?”

  慕輕歌一愣,這一點她還真的不知道。

  流客方面的事,她都交給了墨陽處理,并沒有過多關注。

  看到她的反應,司陌就笑了。“在各個州,都有一些以流客為主的城池。那裡,管理者不是家族,而是天級流客團隊。”

  慕輕歌雙眸一亮!“居然還有這種事?也就是說,這三大巨頭手中分别都掌管着一座城池?”

  司陌微笑點頭。“玄月管理的城池在北洲,百煉的城池在東洲,巨靈的城池在南洲與西洲交界之處。”

  “你的意思是,龍牙也要去打下一個城池?”慕輕歌試探的問。

  畢竟龍牙如今也是天級流客團隊了,還要繼續居無定所的,有些說不過去啊!而且也不利于今後的發展。

  司陌搖了搖頭,“在中洲與西洲交界之處,有一個廢棄的城池,我覺得那裡很适合龍牙占據。”

  “廢棄的城池?!”慕輕歌失聲道。

  一個個的疑問從她心底冒出。

  是什麼樣的城池被廢棄?

  地處中洲和西洲之間,如此敏感的位置,居然沒有人去強占麼?

  為什麼司陌讓她選擇一個廢棄的城池,一切從零開始?而不是去占據一座什麼都有的城池?

  看着她滿腹疑問的樣子,司陌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低笑道:“等這裡的事結束了,我帶你過去看看,到時在仔細向你解釋。”

  慕輕歌深吸了口氣點頭,“看來龍牙的發展是勢在必行了。”在秦國慕府,她隻願當一個無所事事的纨绔小爵爺,卻想不到來了中古界,要去當城主?

  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好累。

  但是,這卻又是勢在必行的!

  “你身邊的人不少,為何你不好好用用?”司陌提醒道。

  慕輕歌一愣,眨了眨眼,狡猾的笑了起來:“沒錯!讓他們各司其職,也省得待在我身邊浪費。”最主要的是,她還能繼續當甩手掌櫃,多好!

  卸掉包袱,慕輕歌頓感輕松不少。

  她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舒适的道:“明日就是大圍獵最後的項目,地級以上的流客團隊,分别設擂,任何人都可以上台挑戰。按照通俗的說法,守住了就是維護了團隊的威嚴,若是輸了,就是面上無光。”

  “前面兩場,龍牙都大放異彩,最後這一場,小歌兒可要守住了。”司陌笑道。

  龍牙擺出的攤位上,成堆的‘商品’一出現,的确是驚呆了不少人。

  慕輕歌笑道:“這是肯定的,你覺得派誰去守擂?”

  司陌珀色的眸光一閃,笑道:“我覺得犼不錯!”

  ……

  大圍獵最後的項目,就在日暮草原上舉行。

  天一亮,插着各個流客團隊的擂台,就已經出現在日暮草原之中。能夠擁有擂台的,隻有低級以上的流客團隊,地級以下的流客隊伍,隻能羨慕。

  大圍獵,實際上就是流客界的大集會,是衆樂樂的日子。沒有嚴格的賽制,也沒有什麼額外的獎勵,但是你若出彩,卻能夠在流客界中大放異彩。

  龍牙的擂台,與玄月、百煉、巨靈的在一處。

  四大天級團隊,分居四方。龍牙所在的,正好是西方。

  日暮草原上,風起雲湧,龍牙的隊旗被吹得獵獵作響,龍頭猙獰,利牙鋒利,充滿了威嚴。

  其他擂台上,早已經人滿為患。

  挑選出守擂的人,都是各個隊伍中的精英。

  甚至,有些地級團隊的擂台上,守擂的人是他們的隊長,統領。

  唯獨龍牙所在的擂台上空無一人,隻有一隻蠢萌的兔砸蹲在上面。那隻兔子,長得有些另類。身體是白色的,尖長的耳朵卻是黑色的。雙眼金光泛泛,如同火焰燃燒一般,在它的脖子上,還套着一個金環,就像是一些女子豢養的寵物一般。

  “咦?龍牙的擂台上怎麼會有一隻兔子?”

  “就是,守擂的人呢?”

  “真是奇了怪了,擂台之上不見守擂之人,反倒蹲着一隻兔子!哈哈哈哈哈……”

  漸漸因為好奇,而聚集在龍牙擂台邊上的衆人,對犼指指點點,哄然大笑起來。實在不怪他們沒有眼力,見識不夠,隻能怪犼的這個形象實在太有欺騙性了。

  誰能猜到,在這蠢萌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兇獸之祖?

  ‘該死的人類!本尊要把你們的腦髓都吸光!居然敢嘲笑本尊!還有慕輕歌!居然讓本尊來守擂,受到嘲笑!’犼在心中怒吼着,卻礙于脖子上的金環而不敢表現出不滿。

  想他堂堂犼大爺,怎麼混到這種地步?傳了出去,他還能見獸麼?

  他現在巴不得有人上擂台送死,好讓他發洩一些心底的戾氣。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禱告,真的有一個人走上擂台,站在了他的對面。

  犼的視線緩緩上移,最後定格在一張滿是戲谑的臉上。

  站上擂台上的人,抖動着一條腿,眼神輕蔑的看向犼。“小兔子,你出現在這擂台之上,難不成是來幫龍牙守擂的?”

  ‘恭喜你,答對了!’犼在心中狠狠的道。

  然,他卻被某個男人限定了不能開口說話。

  “既然你在這裡,我就不客氣了。要是不小心把你打死了,你可别怨我!”那人說罷,就舉起了自己的拳頭。

  “吼——!”一聲巨響,從龍牙的擂台上響起,震得衆人頭昏眼花,目呲欲裂,幾乎站不穩腳步。

  衆人隻看到一個人影,狂噴鮮皿,從龍牙的擂台上飛出,射向了日暮草原的遠方。

  這是什麼情況?

  被這一幕驚呆的衆人,石化當場。

  而犼卻咂巴咂巴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嫌棄。‘太弱雞了!’

  從震驚中恢複,站在擂台下的衆人,紛紛看向擂台上的那隻兔子。就連附近的擂台都停止了比試,朝這邊看過來。

  一個銀境二層的中年人,一躍登上擂台。

  “吼——!”

  又是一聲怒吼,這一次,衆人看清了,發出怒吼的,就是蹲在擂台中間的那隻兔砸!

  緊接着,這個銀境二層的中年人,與之前登台的那人一樣,口吐鮮皿,陷入昏迷的飛了出去,墜入了日暮草原的某處。

  衆人倒吸了口涼氣,無不震驚的看着那隻蠢萌的兔砸……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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