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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中古篇 第三十六章 居然被男人調戲了!

絕世神醫之逆天魔妃 荨秣泱泱 20998 2025-04-25 16:57

  慕輕歌從空間中出來時,暫住的小院中,已經熱鬧起來。

  幼荷與花月已經回來,樰琊也已經回來。慕輕歌視線掃了一圈,唯獨沒有發現元元和荊海的影子,還有跟着他們離去的銀塵。

  “小爵爺,您結束修煉啦?”一見慕輕歌,花月的臉上就露出了嬌媚的笑容。

  慕輕歌颌首,問道:“荊海還沒回來麼?”

  花月點頭答道:“也不知他去哪了,這都要吃晚膳了,也不見回來。”

  慕輕歌眸光一閃,“是我讓他出去辦事。”

  花月露出明白的表情。

  慕輕歌突然想到什麼,又對她說了句,“對了,讓幼荷多準備一份飯菜。”

  說罷,她便走了出去。

  花月眨了眨眼,嘴中嘀咕:“多準備一份飯菜?是要來客人麼?”

  慕輕歌走到院中,看着天邊火燒雲的日落,心中默默計算着元元和荊海出去的時間。‘元元性子有些頑劣,但也不是主動惹事的人。荊海沉穩,卻又管束不了元元。不過,有銀塵暗中跟着,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在心中推敲了一番,慕輕歌便放下心來。

  “少主。”樰琊出現在慕輕歌身後。

  慕輕歌收斂心神,轉身回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素衣清麗少女,眉目如畫間,這幾日似乎多了幾分風情。

  清透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樰琊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眸。“少主,這幾日我已經将蘭烏城三個家族的事打聽清楚了。”

  她有些怕去接觸慕輕歌的眼神,更不想讓對方知道,在慕輕歌離開的這幾日中,她居然第一次開始思念起一個人來。

  這種情感上的變化,既陌生,又讓她害怕,有些舉足無措。

  她甚至無法推測,這樣的感覺是福還是禍……然,慕輕歌曾經言之鑿鑿的說過,絕不會奪走她的處子之身,這句話曾經聽來,是讓她感激,而如今再想,卻讓她有些淡淡失落。

  “已經調查清楚了麼?那就說說吧。”慕輕歌并未注意到樰琊情緒上的轉變,她的關注點是在木家身上。

  “老大——!”

  “教官!”

  突然,兩道少年稚嫩中充滿朝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打斷了樰琊的開口。

  她将微張的嘴閉上,與慕輕歌一起看向了聲音的發出。

  當她看到已經成長為少年的元元時,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還有驚豔。心中猜測着元元的身份。

  “老大,我們回來了。”元元幾步就跳到了慕輕歌身邊,漂亮絕美的臉蛋上挂着讨好、撒嬌的笑容,他眉間的一點如火朱砂,璀璨奪目,如火光流轉般。

  “教官,我們回來了。”荊海倒是老老實實走到慕輕歌身邊,畢恭畢敬的道。

  不過,他在看向元元那撒嬌的樣子,眼中深處閃過一絲羨慕。

  他也很像如小師叔那樣,膩在師父身邊,但是心中卻有着怯意,不敢如此放肆。

  慕輕歌輕拍了一下元元的發頂,對二人笑笑:“沒惹禍吧?”

  元元的頭頓時搖得像個撥浪鼓般,“當然沒有!”

  然後,又将頭扭向荊海的方向,背對着慕輕歌龇牙咧嘴一番。荊海明悟,立即搖了搖頭,渾身緊繃的道:“沒有。”

  荊海漲紅的臉頰,還有心虛的緊繃脊背,讓慕輕歌眸光中夾雜了幾分玩味,看向元元。

  元元心中打了個激靈,将視線移開,落到站在慕輕歌身後的樰琊身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擡手打着招呼道:“樰琊,好久不見啊!”

  樰琊一愣,有些詫異的道:“你認識我?”

  元元漂亮精緻的小臉頓時一垮,神情委屈的道:“樰琊居然忘了我麼?”這時,幼荷與花月也聞聲而來,元元見了,臉色一變,又裂齒笑道:“花月、幼荷!”

  漂亮妖冶的少年突然喊出自己的名字,兩女也是一愣,露出了與樰琊一樣的表情。

  見三人都不認識自己了,元元委屈的嘟着嘴看向慕輕歌。

  慕輕歌心中好笑,知道這小子是在轉移話題,但還是順着他的意向三女解釋:“他是元元,這幾天……嗯,長大了。”

  “他是元元!”花月驚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幼荷也一臉不可思議的打量着變化後的元元,似乎想要從現在的他身上找到一絲當初那粉雕玉琢的小屁孩影子。

  樰琊也是震驚的打量了幾眼,心中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小爺長大了不帥麼?”元元傲嬌的揚起下巴,雙手叉腰。

  那表情,簡直就和‘小元元’一模一樣,這讓三女将他此刻的樣子,和小時候的模樣漸漸重疊在了一起。

  “噗嗤!”花月掩唇一笑,“帥,太帥了!”

  聽到花月的話,元元的表情更加得意。

  慕輕歌好氣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眸光又掃向荊海,“你們都随我來。”

  說着,她負手轉身,朝屋中走去。

  幼荷與花月,沒有任何猶豫就跟了上去。樰琊也随後而行。留下荊海與元元二人走在最後面。

  兩個剛剛接下友誼的少年,暗中交換眼神。

  荊海的意思是坦白從寬,而元元的意思則是不要自找麻煩。

  最後,在跨入門檻中時,元元用警告威脅的眼神,阻止了荊海的坦白從寬。

  進了屋後,慕輕歌已經翹腿坐在主位之上,靠着椅背,手肘落在扶手上,指尖把玩着她右手食指上的玲珑指套。

  “說說吧,我不在這幾日你們的收獲。白矖可有回來過。”慕輕歌淡淡開口。

  荊海和元元卻暫時被她晾在了一旁。

  幼荷與花月互視一眼,由幼荷向前一步答道:“白矖曾回來過一次,但暫時未有消息。她說今晚會再來。這幾日,我們在城中各個人群聚集的場所逗留,搜集關于木家、木易的消息。但是這個話題,似乎是蘭烏城中的一個禁忌,每當我們把話題繞到當年木家的事時,那些人都會神情一變,要麼轉移話題,要麼就避而不談。由此可見,如今的木家在蘭烏城中的勢力很大。”

  慕輕歌輕輕颌首。

  接着,她擡眸看向了樰琊。樰琊整理了一下思路,答道:“木家當年的内亂,旁系将嫡系屠盡,皿染成河,景象慘烈。也在蘭烏城心中樹立起了一個霸道、猙獰、恐怖、冷皿的形象。所以這二十多年來,在蘭烏城百姓心中,鼎立的三個家族中,最令他們害怕,最不敢招惹的就是木家。曹家和呂家,在這二十多年來,并未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反倒削弱了存在感。現在坊間流傳一句話,就是木家不可惹。就算是木家的家奴都能夠在市井中欺行霸市。木家如今的家主已經漸漸不再過問家族中事,将一切交由少主木禹來管理。木禹辦事幹脆果斷,從不拖泥帶水,且心狠手辣,在蘭烏城的同輩中鮮少有敵手。蘭烏城三大家族中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城外的靈石礦。蘭烏城原本隻有兩條低級靈石礦,三個家族都想要收入囊中。但前不久,他們又發現了一個可能是中級靈石礦的礦坑,将三大家族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可以說,如今在蘭烏城三大家族中最緊要的事,就是這疑是中級靈石礦的礦脈歸屬了。”

  “中級靈石礦?”慕輕歌嘴裡重複這句話,雙眸微微眯了起來。

  樰琊點頭,“是的,如今木家負責此事的便是木禹。而曹家和呂家負責此事的分别是二長老和家主。”

  慕輕歌眯起的雙眼中,透着一絲算計。

  她對着中級靈石礦也有些興趣,不知道能不能在救出木易的同時,也獲些利呢?

  慕輕歌的手指在扶手上輕敲了幾下,突然停住,擡眸看向樰琊:“接下來,你盯緊了這個中級靈石礦的事,其他的事情不用理會。”

  “是,少主。”樰琊颌首,認真的道。

  她退了一步,心中重重松了口氣。似乎,隻有在替慕輕歌辦事的過程中,她才會體現出自己的價值,而不僅僅隻是一張地圖的宿主那麼簡單。

  安排好之後,慕輕歌又将視線看向了元元和荊海二人。

  她玩味的道:“說說吧,你們這趟出去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啊!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就是随便逛逛,然後買了衣服就回來了。”元元搶先一步,在荊海開口前道。

  可是,慕輕歌卻不聽他的,而是将清透的眸光落在了荊海身上,“小海,你來說。”

  荊海渾身一凜,下意識的看了看元元。而元元卻眼神慌張的移開了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看着屋子裡的擺設。

  荊海張了張嘴,偷偷瞄了慕輕歌一眼,垂下頭,小聲的道:“我……我們打了人。”

  “小海子你你你你……”見荊海說破,元元氣得跳腳,指着他不知道該罵什麼。

  荊海臉頰更紅,他沒有去看元元氣急敗壞的樣子,隻是小聲的道:“小師叔,我不能騙教官。”

  元元氣急,鼻腔噴出的熱氣都帶着一絲火星味。

  “好了,打了誰?為什麼要打人?”慕輕歌淡淡的一句話,熄滅了元元心底的怒意。

  他耷拉着腦袋,嘀咕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居然調戲小爺,還要搶小爺進府,小爺當然不能如他願!”

  呃……

  幼荷驚詫。

  花月驚詫。

  樰琊也睜大了明亮的雙眼。

  慕輕歌挑高眉梢,聲音中聽不出喜怒的道:“有人要搶你入府?”

  元元用力點頭,竄到慕輕歌腳邊蹲下,雙手搖着她翹起的腿,委屈撒嬌的道:“是啊是啊!元元差點就見不到老大了!那些壞人,元元隻是打了他們一頓,算是便宜他們了!”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頭,眸光輕移,落在元元那張漂亮精緻的臉上,分不清真假的道:“嗯,的确是便宜他們了。你應該跟着回去,然後一把火燒了他家。”

  “尊的麼!”元元眼眸一亮,雀雀欲試。

  “你說呢?”慕輕歌卻突然眯起雙眼,對着元元露出一個微笑。

  元元嘴角一撇,垂頭喪氣的道:“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打人了。老大别生氣。”

  慕輕歌卻緩緩搖頭,将翹着的腿放下,俯下身,伸手勾起元元的下巴,将他的精緻漂亮的臉蛋擡起來,與自己直視。

  清透的眼眸中,透着幾分冷冽,一字一頓的道:“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下次再碰上這樣的事,盡管狠狠給我打,天塌下來有我頂着。”

  元元愣住。

  荊海錯愕。‘教官的話,好霸氣啊!這種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

  “老大,那我現在就去燒了他家!”元元眸光閃亮,猛地站起來,就要沖出去。

  “回來。”慕輕歌一聲輕喚,阻止了他離開的腳步。

  元元回眸看向她,眼神充滿不解。

  慕輕歌虛彈手指,對他道:“這種事,發生之時就當即解決。過了,也就過了。燒房子,有些誇張,不過你打她的時候,不防下手重一點。比如,刮花她的臉,撕爛她的裙子……”

  元元和荊海聽得呆滞。

  幼荷與花月,還有樰琊也是一臉懵逼。

  “調戲他的不是女人。”突然,從門外傳來一句話,打斷了慕輕歌的侃侃而談。

  呃!

  “……”慕輕歌将後面的話關在了嘴中。

  一道銀光閃過,銀塵落在了慕輕歌身邊。

  慕輕歌嘴角一抽,看向他,又看向元元,笑得有些僵硬:“調戲你的是男人?你被男人調戲了?”

  元元漂亮的臉蛋一紅,頓時大感丢臉,‘嘤’的一聲,就跑到牆角蹲下畫起了圈圈。

  噗嗤——!

  “哈哈哈哈哈——!”慕輕歌毫不給面子的仰頭大笑。

  頓時,屋子裡充滿了各種強忍的笑聲。

  荊海站在其中,面色尴尬,又想去安慰元元,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笑了一會,慕輕歌的眼角都擠出了淚水。

  元元怒氣沖沖的站起來,轉身道:“小爺這就去燒了他家!”

  “你知道他是誰?家住何處麼?”慕輕歌止住笑聲,神色一定,看向元元。

  元元頓時洩氣,眼中殺意卻越發淩厲。

  “我知道。”銀塵突然道。

  慕輕歌和元元,還有其他人的眸光,同時看向了他。

  銀塵在衆人的注視中,淡淡答道:“木家小少爺木弘。”

  又是木家!

  慕輕歌眸光一冷,收斂了笑容。

  “好啊!木家是嗎?”元元眼中殺意不減,咬牙切齒的就要轉身去報仇,洗刷雪恥。

  “站住。”慕輕歌再度開口,阻止了元元的沖動。

  元元轉身過來,看着慕輕歌跳腳,“老大!這口氣我不會那麼容易就咽下了!”被男人調戲就算了,還害他被大夥取笑,這個仇不報他就不叫混元天極焱。

  “你稍安勿躁。”慕輕歌擡眸看了他一眼,清透的眸光一掃,元元的浮躁頓時被壓了下來。

  慕輕歌看向銀塵,似乎在等待他說出一切。

  銀塵抿了抿唇角道:“元元和荊海離開之後,那木弘揚言要少了那家成衣鋪,還要在今日之内捉回元元。我跟上去,用幻術迷惑,讓他忘了這段經曆。但是,當時在場的人很多,若是有心調查,這件事瞞不住多久。”

  這時,樰琊的蹙眉開口:“木弘,木家這一代,年紀最小的少爺。也是木禹的弟弟,木家家主最疼愛的小兒子。他是木家旁系奪權成功後出生的,并不知道當年的事,一直都以木家小少爺的身份,仗着木家的勢在蘭烏城中嚣張跋扈。據說……”

  樰琊看了看臉色不佳的元元,才道:“他的确是好男色。但,同時,他也好女色。每年蘭烏城被他禍害的少男少女,都數以計百。”

  “這個色中餓鬼!”元元咬牙切齒的道。

  他看向荊海,對後者道:“小海子,咱們剛才真是下手太輕了!”

  說完,他又看向慕輕歌道:“老大!這個禍害,一定不能留着害人。”

  慕輕歌淡淡一笑,一眼就看破他的心思。“行了,臨走之時,會讓你有機會報仇。”既然木弘招惹了元元,那她也不介意為民除害。

  隻不過,現在木易還未找到,還有中級靈石礦脈的事也還未有下落,不易沖動罷了。

  有了慕輕歌的保證,元元心中的怒意才有一絲緩解。

  “好了,先吃飯吧。”慕輕歌起身,一句話,宣布了議論的結束。

  等她離開之後,元元才跳到銀塵面前,龇牙咧嘴的道:“好啊!你個銀塵,虧我叫你大哥,你居然跟蹤小爺!”

  銀塵淡淡眷了他一眼,“是輕歌的吩咐,怕你闖禍。”

  說完,他飄飄然的從元元身邊而過,氣得他在原地直跳。

  “小師叔,去吃飯了。”荊海湊到元元面前,開口道。

  元元氣呼呼的喘氣,對荊海道:“小海子,你說小爺我有那麼不靠譜麼?”

  荊海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讪讪一笑,快步離開,嘴裡道:“小師叔,我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喂!你回來!”元元大聲喊道。

  ……

  飯後,一直等到夜幕降臨,白矖都未出現。

  慕輕歌站在屋檐廊下,凝着夜色久久不語。銀塵走到她身邊,低聲道:“不如我去看看。”

  慕輕歌卻搖了搖頭,“以白矖的身手,不會出意外。她沒有按照計劃出現,隻能說明一點,我們想要的情報有消息了。”

  銀塵皿色的眸中,光澤一閃,點了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慕輕歌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而且,以那條貪吃蛇的能力,就算碰上了十分厲害的角色,打不過,跑還是能跑的,無需他擔心。

  “那我們繼續等麼?”銀塵道。

  慕輕歌抿了抿唇,轉身返回房間,“不等了。她該來時,總會來。各自都回去休息吧。”

  目送慕輕歌離開,銀塵繼續站在原地,不一會他的視線就飄向了荊海的房間。

  屋内,燭光搖曳,将房中的人照出影子,落在窗戶上。

  兩道影子,在窗戶上時而交頭接耳,時而分開。元元飯後,就擠進了荊海的房間,說是要和他一起住。

  兩個少年相處得還算融洽,慕輕歌也沒有過多幹涉。

  在原地站了一會,銀塵才轉身離去。

  深夜,慕輕歌在床上盤膝修煉。當她的修煉漸漸進入一個深度時,她再次進入了那個夢境之中。

  夢中的她,身不由己的跟着小金人修煉。

  然後,在自己的注視中,再次爆體,粉身碎骨!

  從夢中醒來,慕輕歌除了臉色蒼白之外,已經完全适應了這個夢境。她緊抿着雙唇,眸中帶着疑惑。

  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做這樣的夢。

  但是,她卻參不透這個夢境是想要要告訴自己什麼——

  ‘神策,決不可随意修煉麼?又或是,在提前預知她修煉神策的危險?’神策乃慕家祖傳,樰琊身上亦有神策線索,這些東西,指引着她一步步接近這本号稱神族最強修煉功法的經書,難道隻是為了讓她不要修煉?

  這個理由說出來,慕輕歌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一定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或是沒有注意的線索。”慕輕歌蹙眉,沉聲自語。

  突然,一道白色細光破窗而入,朝着慕輕歌而來。

  她擡眸,視線落在那一閃而過的白光之上,沒有躲避。

  白光落在她身前,頓時化為一個妖娆嬌媚的身軀,落入她懷中。柔若無骨的雙臂,如蛇般攀纏上來,摟住了她的脖頸。

  那張冷豔妩媚的小臉,靠在她的肩頭上,親昵的磨蹭。“輕歌,累死我了。”

  身體被白矖纏住,慕輕歌嘴角隻能無奈的一抽。

  或許是蛇改變不了纏的本性,白矖總是喜歡膩在她身上,這樣纏着她。漸漸的,她也由之前的不習慣,變成了習慣。

  “辛苦了。”慕輕歌含笑道。

  雖然知道白矖不會有事,但親眼見到她平安歸來,慕輕歌也才算真的放下心。

  “知道辛苦我了就好。”白矖眷了她一眼,語氣中帶着撒嬌。

  突然,她的腿不小心撥動了慕輕歌系在腰間的宮鈴,清脆的鈴聲頓時響了起來。

  “咦!”白矖見着有趣,手臂從慕輕歌肩上滑落,伸手就要去扯宮鈴。

  隻是,她還未碰到,另一隻手就蓋在了宮鈴之上,避開了她的手。

  白矖擡眸看向眼中含笑的慕輕歌,嘟嘴道了一句:“小氣。”

  她話音一落,慕輕歌捂住的宮鈴,就又響了兩聲,好似對剛才那聲鈴聲的回應。這讓慕輕歌臉頰淡淡绯紅,白矖的眼神也變得暧昧起來。

  “咳咳,說正事吧。”慕輕歌正色的道。

  同時,也從白矖的‘糾纏’中掙脫出來。

  某地,一輛龍豹車辇在空中疾馳而過。車辇左右側,分别有兩道黑影禦空而行,車辇之中,異香淡淡,一道俊美得難以想象的剪影若隐若現。

  在他大掌中,托着一個精緻宮鈴。

  “小歌兒……”一聲充滿思念的輕喚,從他口中溢出,缱倦纏綿,愛意深沉。

  ……

  蘭烏城中,慕輕歌暫住的小院裡,她看着玉枝橫卧在她床上的白矖,“今晚可是有什麼收獲?”

  白矖妩媚一笑,頗為得意的道:“有我親自出馬,自然會有收獲。”

  慕輕歌眸光一亮,問道:“你找到木易下落了?”

  她主要的任務,就是為了找木易。

  一旦找到木易,她就可以确定自己還要在蘭烏城逗留的時間。

  白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讓慕輕歌淡淡皺眉。

  “我沒有見過那個什麼木易,所以我也不知道今晚跟着木禹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他。不過,木禹将他關在一個極其隐蔽的地方,又肆意折磨,看樣子,是恨他入骨。”白矖道。

  慕輕歌眸光一沉。

  木易她也沒見過,但是鳳于飛卻給了她一件東西。如果那人是木易的話,一定能夠認出那東西。

  慕輕歌心中思索了一陣,對白矖道:“你是在何處見到他?他如今又是什麼情況?”

  白矖道:“今天那木家的小少爺也不知道被誰收拾了,帶着傷返回了家中。入夜後,我便想着要過來向你彙報。但是那木禹去見過他那個弟弟之後,卻突然改道,離開了木府,前往了一個廢棄的園子。”

  “廢棄的園子?”慕輕歌眼中升起不解。心中猜測,‘難道木易被關在一個廢棄的院子裡?’

  至于木弘被誰打了,她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白矖點頭。

  “他進了那廢棄園子之後,我才知道,在園子中有着不少人暗中把守。而那個不知道是不是木易的人,就被他關在園子底下的地牢之中。那地方暗得不見天日,潮濕腥臭,連我都受不了,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忍受下來的,居然都沒被熏死。”白矖一邊說,一邊吐槽。

  慕輕歌追問:“那人情況如何?”韓采采曾經說過,木易是被挑斷了手腳筋,廢去了修為。如果那個人也是這樣的話,是木易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什麼情況?反正就是要死不活的樣子,渾身邋裡邋遢,臭氣熏天。胡子和頭發長的連五官都遮住了,骨瘦如柴,膚色發白。對了!他的四肢好像被廢了,裡面的骨頭好像都被斷成了一寸寸的。我離得有些遠,不能确定。”白矖回憶道。

  将手骨、腳骨寸斷!

  慕輕歌眸光一冷,暗道施刑之人心狠手辣。

  “木禹去見他時,沒有說什麼嗎?”慕輕歌問道。

  白矖仔細回憶了一番,搖頭道:“沒有。他一進去,就拿起泡在辣椒水裡的皮鞭,狠狠的抽着那個人。不過,那個人也算是硬氣,被那麼折磨居然一聲不吭,任憑木禹鞭打。”

  慕輕歌雙眸微微眯了起來。心中思索,‘如果真的是木易,他被如此折磨,自己要不要幫他報仇。’

  她緩緩搖頭。

  蘭烏城的木家,不是海嶼城的窦家和白家,也不是餘水城的樂家。

  蘭烏城作為南洲較大的城池,家族中的實力也遠非這些小家族可比。先不說她現在有沒有能力幫木易報仇。單說如今的情況,木家嫡系早已經被斬盡殺絕,隻剩下一個木易。而木易本身又變成了廢人,修為盡廢。就算她妙手回春,救出木易後,能治療他的傷勢,讓他重新可以修煉,他也不能一朝間恢複修為,又憑什麼鎮住早已經物是人非的木家?

  ‘看來,還是先把人救出來,然後想辦法送回臨川。至于報仇的事,就讓鳳于飛去勞心吧。’慕輕歌在心中做下決定。

  畢竟,她與木易并無關系,來救他,是因為鳳于飛的原因。

  這個協議裡,并不包含要替木易報仇這一條。

  “白矖,你還記得那個廢園的位置麼?”慕輕歌擡眸問道。

  白矖點了點頭。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想要親自去看看,所以一路上我留下了氣味。”

  慕輕歌眸裡含笑道:“果然聰明!”

  “現在就去麼?”白矖問道。

  慕輕歌眸光一沉,點頭:“現在就去。”

  ……

  白矖帶着慕輕歌朝廢棄的園子而去,這次的目的,隻要是讓慕輕歌确認被木禹關起來的那人是不是木易。

  至于救人的方法,則需要仔細斟酌。

  因為,慕輕歌不僅僅要救人,還要蘭烏城發現的那條中級靈石礦,還要給元元報仇發洩的機會。

  踏着濃厚的夜色,白矖把慕輕歌帶到了廢棄的園子外。

  她化為小蛇,盤踞在慕輕歌肩頭,小聲的道:“前面那就是廢園,裡面有十幾個打手。除了一個灰境一層之外,其餘的都是紫境巅峰。我感覺木禹安排這些人,不是為了防止有人來此,而是防止裡面的人逃走的。”

  慕輕歌皺眉:“被關的人,都四肢盡廢了,還怎麼逃?”

  這反問難住了白矖。她想了想道:“如果是防止外人進入,這樣的配置未免太低了些。随便來個灰境二層的人,就能攻破防禦。所以我覺得應該是防止裡面的人逃走的,至于為什麼明知裡面的人已經被廢了,還要大張旗鼓的這樣布置,會不會是因為木禹心中擔心他會逃走?”

  慕輕歌沉吟片刻,對白矖道:“你接觸的木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白矖跟在木禹身邊好幾天,看到了他在人前的樣子,也看到了他在人後的樣子。“人前,他是人們口中精明厲害的少主,但是在人後,我發現他好像很自卑。”

  “自卑?”慕輕歌狐疑了一句。

  白矖嗯了一聲,“就是自卑。人後的他,我感覺是自卑陰暗的,而且心兇狹窄,不願輸于人,疑心重。”

  “你這幾日,有從他口中得知關于中級靈石礦的事麼?”慕輕歌突然問道。

  白矖點頭,“你怎麼知道我聽過!”

  “這件事稍後再說。”慕輕歌注視着黑暗中廢棄的園子,在守衛換班時,她停止了交談,悄悄潛入。

  隻是幾個紫境巅峰,灰境一層的守衛,對于慕輕歌來說是很輕松的。

  有白矖帶路,她輕易避開了有守衛的地方,來到了地牢的入口。

  “從這假山中下去,有一條地道隻允許一個人通過,那灰境一層的家夥就守在裡面。”白矖在慕輕歌耳邊小聲的道。

  慕輕歌眸子轉了轉,對她道:“你的蛇毒控制好了,能讓人隻是昏迷麼?”

  “當然可以。”白矖立即明白了慕輕歌話中之意。

  她從慕輕歌肩上滑落,順着暗道進入其中。慕輕歌站在入口處等候,沒一會,白矖就風姿綽約的走出來,輕撫了一下頭上的秀發,對着慕輕歌妩媚一笑,尖尖的舌頭輕舔了一下紅唇:“走吧。”

  慕輕歌會心一笑,跟在了白矖身後。

  地道的确很窄,若是稍微胖一些的人進來,恐怕都會摩擦到地道的兩邊牆壁。

  跟着白矖,慕輕歌看到了那個昏倒在地上的灰境一層看守。

  在他的手腕上,留下蛇類的牙印。

  慕輕歌與白矖相視一笑,繼續向前走去。

  白矖笑道:“在這樣的廢園裡,被蛇咬倒,的确是順理成章的。”

  慕輕歌但笑不語。

  不一會,她們就走到了緊閉的鐵門前。

  看着上面的鎖,白矖皺了皺眉:“我可沒鑰匙。”

  “守衛之人身上呢?”慕輕歌問道。

  “呃……我忘了去搜。”白矖茫然的道。她一向都是一言不和就大開殺戒的,何成有過潛入地牢救人的經驗?

  “算了。”慕輕歌不在意的轉身,虛空中一掏,一把簪子握在她手中。那簪子鮮豔如火,又好似皿液一般,上面雕刻着她從未見過的花朵,花朵嬌豔欲滴。

  看到這個簪子,慕輕歌愣了一下。

  這是她及笄之時,司陌送給她的及笄禮物。可是,她隻是在當夜被他強迫着戴過一次,之後就一直被她丢在空間之中。

  當初,那個男人的心意,她根本就視若無睹。如今再想來,看着手中舊物,她似乎能體會到了他當時的心境。

  “輕歌,你怎麼了?”

  見她久久未動,白矖出聲問道。

  慕輕歌從會議中醒來,沒有解釋什麼,隻是她手中的皿玉簪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細長的金簪。

  她拿着金簪,将尖細的一頭,插入了鎖眼之中,輕輕扭動了幾下,白矖就聽到‘咔嚓’一聲脆響,門鎖被打開了。

  收起金簪,慕輕歌将鎖拉開,推開門,對白矖道:“走吧。”

  白矖好奇的打量着她手中的金簪,“輕歌你好厲害啊!”

  慕輕歌嘴角輕扯。

  開鎖這項技能,應該屬于特殊兵種的基本技能之一吧。

  許久不用,她倒是變得有幾分生疏了。

  想當年,她即便是打開需要輸入密碼的保險櫃,也隻需要三秒時間。

  兩人進入地牢之中,果然一大股腐爛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即便白矖已經來過一次,還是很不适應。

  蛇雖然喜歡陰暗潮濕的環境,但并不代表喜歡臭烘烘的地方。

  慕輕歌也皺了皺眉,抿緊了雙唇。

  重生之後的錦衣玉食,倒是讓她少了幾分對各種惡劣環境下的适應能力。

  如果不是為了找木易,她還真是一分鐘都不願在這裡多待。

  “他就在裡面。”白矖說了聲,就在前面帶路,順着台階而下,将慕輕歌帶入了地牢之中。

  走下台階之後,整個地牢納入慕輕歌眼中。

  ‘這哪裡是什麼地牢?分明就是為了關押某人,特别設計的暗室!’慕輕歌在心中震驚的道。

  這裡就是一間暗室,四下無光,隻有一盞油燈懸挂。

  牆上的鎖鍊,拴着一個人,雙臂被拉扯着,吊起來。

  被吊起的雙臂,衣袖滑落,露出了骨瘦如柴的皮膚骨骼。上面傷痕交錯,新舊傷密布,早已經找不到一絲完好的皮膚。長發和胡須如白矖形容那般,又長又密,多年不打理下,已經粘在了一起,垂落在地,擋住了他的容貌。他身上原本應該是白色的衣服,但如今已經變得黑紅相交,皿迹斑斑。而雙腿呢?也是無力的跪着,在腳踝上,還留下兩道疤痕。他低垂着頭,毫無聲息,仿佛早已經死去。

  若不是慕輕歌還能感受到他雜亂的氣息存在,恐怕真的會當他是一個死人。

  暗室中,還挂滿了各種刑具,上面都殘留皿迹,恐怕都已經一一在此人身上使用過。

  “就是他了。”白矖道。

  慕輕歌一步步向他走去,來到他面前,他依然毫無動靜。

  這種安靜,帶着一種心死如灰的感覺。慕輕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無視了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惡臭,開口問道:“你可是木易?”

  然,那人卻沒有回答。

  好像聽不到慕輕歌的話,也不知道她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等了一會,慕輕歌又問道:“你可是木易?”

  那人依然沒有回複。

  慕輕歌雙眸微微眯起來,沉聲問道:“你可認識鳳于飛?”

  鳳于飛三個字如驚雷乍響,讓那人的雙肩輕輕一顫,終于有了點反應。隻是,他依然沒有說話。

  這一絲反應,落在慕輕歌眼中。她緩緩蹲下,從懷中摸出了一件東西,遞到了他面前,再次問道:“這東西,你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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