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秦淮到來
傅沉呆了一下,皺著眉說了一句。
「這不重要。我不會回家去吃飯,更不會相什麼親。」
嶽中琪不樂意了。
「你這是鬧啥樣?你都到了這份上了。還這樣拖拖拉拉的,有意思嗎?」
「舅舅,我到了什麼份上?」傅沉出聲,「早就給你們說過,沒有喜歡的,我不會結婚。」
嶽中琪忍無可忍。
「我不是叫你說出來嗎?你喜歡的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還是說是哪個學生?大幾的?隻要你喜歡的,就算是門戶不相當也沒關係。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我和你父母也不會幹涉什麼。」
傅沉有些懊惱剛才沒控制住情緒,嘴一哆嗦就說了有喜歡的人。
這下好了,看他舅舅這樣子,明顯是不問出個結果不甘罷休。
他想了想。
「舅舅,我確實是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子,但是經過我一番分析論證之後發現並不合適。」
「不合適?」嶽中琪呆了一下,「既然不合適你又是怎麼喜歡上的。這種事情還需要分析論證?」
「當然。」傅沉正色。
「感情問題不可捉摸,不受控制。我認為用經濟學的相關概念去分析論證後,才能夠決定做與不做。」
嶽中琪聽他說到這裡,人已經整個無語住了。
「我看你就是瞎胡說!你不想相親也用不上胡說八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舅媽的那個侄女人還長的挺漂亮的,你見一面……」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傅沉打斷了。
「舅舅,我說了有喜歡的人,不見。」
嶽中琪糊塗了,「你不是說不合適嗎?」
「是不合適啊,所以在遇到下一個喜歡的人之前,我不會去相親。」傅沉一臉振振有詞。
嶽中琪氣得想伸手打人,但還是儘力克制住了。
「所以呢?你怎麼論證的?論證出了什麼?還經濟學的概念。你舅舅我學了一輩子經濟學,就不知道經濟學還能用到這男女情感關係上?」
「你不知道那是你不行。」傅沉又道。
嶽中琪簡直氣急。
「我不行,那你行,你倒是說呀。」
傅沉將手上的書本一合,果真一本正經的說了起來。
「首先,在我發現喜歡那個姑娘後,便應用了信號傳遞理論,消除我和她之間的不完全信息博弈,結果得出了一個結論——沒戲。所以我隻好及時止損,終止這段無望的感情。」
嶽中琪都驚呆了。
什麼不完全信息博弈?什麼信號傳遞?
這確實是經濟學上的概念,他一個經濟學教授居然聽不懂?
他臉整個都黑了。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
傅沉一臉就知道你聽不懂的樣子,又解釋了幾句。
「那意思就是說,發現我的心意後,在覺得有一定希望的情況下,我將我的這種心意表現為一些可觀察的行為和特徵,向對方傳遞了我喜歡她,願意照顧她這個有效信息。」
「但對方在收到了信號後,表達出了很明顯的拒絕。」
「剩下的還用得著說嗎?」
嶽中琪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你,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經濟學概念是讓你這麼用的?」
傅沉卻是微微斂眉。
「經濟學本來就是給人用的。既然不能指導人們方方面面的生活,那就是無用的知識,學來有什麼用?」
嶽中琪氣的噎住,這回是真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你你簡直………」
他一甩袖子出門去。
「……自己的終身大事,你自己不操心,就等著受苦去吧。」
傅沉看著那扇打開又緩緩合住的門,聽到那門完全閉合後的咔噠聲,他才終於嘆了一聲。
「隻有管不住自己的人才會受苦。」
他拿起一支筆,將面前的日曆拿過來。在八月二十二這天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子。
將日曆放回原處,他將精力集中到面前的課業上來。
但好半天都不能集中精力,這讓他更是煩躁。
他乾脆就叫那日曆拿過來,在叉子的下方寫了一個小小的忘字。
這才滿意的將日曆又放回了原處。
眼神剛放到書本上,卻又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本日曆。
忽又覺得那個叉叉和「忘」字如此刺眼。
他乾脆煩躁的站起身,將那日曆合起來,扔回抽屜裡,抱著課業逃也似的離開了研究室。
這間屬於他的研究室一向很安靜,過去他能在這裡面坐上一整天都不覺得煩躁。
可今天,他無論如何也安靜不下來。
來到亂糟糟的教室,他反倒能坐得住了。
好像他的心也跟這亂糟糟的圖書館一樣,沒有絲毫的分別。
這天,羅文婧正在醫院裡照顧徐母,方青竹和陳曉燕兩個來了,陪著她說了一會子話,徐母也在一旁聽著。
徐母已經做了第二次骨牽引手術,疼痛減輕了不少。
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懨懨的。
羅文婧覺得若有人陪她說說話,可能會好一些。
幾個人正在談一件之前學校裡發生的趣事,逗徐母開心。
這時有換藥的護士進來,身後又跟著另外一個護士,手裡端著一盆紫薇花。
護士一進來,便將花和一張卡片遞在她的手裡。
「這是有人給你的,說你一看就明白了。」
羅文婧還以為是寧北宴醒來之後又開始作什麼妖了,也顧不上看花,先把那卡片打開。
卡片上沒有寫送花的姓名,隻寫了一句話。
「文婧嫂子,我來看我乾兒子了。」
羅文婧忍不住微微一笑。
這秦淮消息夠靈通的呀!
她這才懷孕一個多月,消息就已經傳到他耳朵裡去了?
徐鎬峰隻怕還都蒙在鼓裡呢吧?
她將花擺放在徐母床頭,說了一句。
「媽,這花好看,是人家特意送給你的,不過他這會兒不方便,我需要去見一見他。」
徐母是不知道秦淮其人的,隻不過她一向相信羅文婧,並沒有什麼其它的想法。
「好,那你去吧。」
她又看向方青竹和陳曉燕。
「今天也真是麻煩你們倆了,陪我聊了這麼久,耽誤你們時間了,要不你們也去忙吧。」
方青竹和陳曉燕卻示要再陪伴徐母一會兒。
「文婧同學,你要見什麼人就去吧,我們在這裡陪會兒阿姨。」
羅文婧心想這樣也好,反正她一會兒也就回來了。
「行吧,那你們想走的時候直接就走,不用等我。」
出了病房,她徑直出了住院部樓門。
遠遠地便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撐著一把大黑傘,站在花壇旁邊的梧桐樹下。
軍綠色褲子,上半身是一件敞著的卡其色的風衣,露出裡面的白襯衫,顯得十分時髦。
雖然看不見臉,但從身形便可以看出來那的確是秦淮。
羅文婧俊連忙走過去。
「秦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