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第188章
「兒臣見過母後。」
「澈兒。」皇後看著兒子臉上終於有了紅暈甚是欣慰:「澈兒,坐。」
「是,母後。」
太子坐了下來,剛想拉盼盼過去一同坐下,結果皇後一手攬過盼盼摟在懷裡。
「澈兒,得到消息,三王爺餘孽已在多地起兵叛亂。」
「三王爺不是已經圈禁了嗎?」
圈禁在了宗人府,就這樣還能作妖,若是放任在外面,那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簡直不敢想象。
「澈兒,若是你父皇召見你……」
「兒臣前些年因為身子不濟耽誤了學習,很多東西都不懂,兒臣要跟著父皇好好學習。」
皇後聽到這話相當的欣慰。
事實上,哪怕兒子身體不好,但是作為大皇子,中宮嫡出,皇後也沒有減少對他的期待和教導。
又因為身體不好一直住在坤寧宮,和皇後朝夕相處,母子感情好不說,智慧的皇後該教的一直在教導。
所以,沒人知道病弱的大皇子照樣學富五車,帝王之術早已爐火純青。
皇後也是擔心皇上讓身為太子的澈兒前去商議政事,然後兒子以太子之職過早的暴露本事。
皇上雖然立了太子,但是,皇上還正值當年,沒有哪一位帝王願意看著自己的位置被人虎視眈眈的盯著。
是,他立太子,是希望後繼有人,江山能有人傳承。
但是,他一日不閉眼一日就是皇帝,就不允許別人窺探他的寶座,哪怕是唯一的親兒子也不行。
「學習是好事,但是你的身體也要注意這些,別累著了。」皇後知道兒子心中有數後臉上的笑都不用藏了:「畢竟沒有哪一樣學習是一天能達成的,慢慢來,不急,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心急吃下的東西也消化不了。學習也是一個道理,細嚼慢咽,千萬別貪多。」
就是該裝傻的時候裝傻,該裝憨的時候裝憨。
不行的時候就擺爛,裝個頭暈嘔吐什麼的,然後就回東宮歇著。
「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太子表示心裡明白。
母子倆相視一眼,嘴角微翹。
是的,他們雖然是皇後是太子,但是,大權在握的是皇上。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這個時候有皇上上呢。
如果他連內亂都壓不下來,還真是……
皇後不介意太子到時候收拾爛攤子!
畢竟,沒有本事的新君沒人會臣服。
她深信自己的兒子有那個本事。
此次來東宮探望的目的就是讓兒子別出頭。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更何況他是皇上唯一的兒子,現在立為了太子,一直都是她們的眼中盯肉中刺。
縮在殼裡好好的成長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母子倆又說了一些尋常小事兒,比如吃了什麼,有沒有按時吃藥,晚上有沒有睡好……皇後甚至連兒子有沒有練字之類的話都絕口不提。
盼盼聽著聽著,覺得不好玩,直接歪在皇後娘娘的懷裡睡著了。
小小的嘴巴還一動一動的,口水就這麼水靈靈的流出來了。
「娘娘,要不讓老奴來抱吧。」
身後的嬤嬤看小丫頭的口水弄髒了皇後娘娘的華服很是著急,連忙示意她來抱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無妨,這孩子,怕是夢裡都在吃美食呢。」皇後娘娘愛極了她那張胖乎乎的小臉:「你說要是本宮能有這麼一個女兒該多好。」
「娘娘可以收盼盼小姐為義女。」
這是嬤嬤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兒,如果按常慣例來說,早就收為義女了。
若是想為太子留著……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太子已經十五歲了,這孩子還不滿三歲。
「還不到時候。」皇後愛憐的撫摸著小丫頭的頭:「本宮越是對她好,越會陷她於危險之中,出了東宮的門,本宮還得冷著她才行,哎……」
人人都羨慕她是東宮皇後,殊不知,她的每一步都顫顫兢兢,想要保護對她好的人都得費盡心機。
「蜀地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娘娘,據聞二姑娘去了漠北。」
「去漠北?」皇後大驚:「可有人暗中保護?」
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當母親帶進宮的消息告訴她肖太醫的二孫女在蜀地製藥看診時,所有的巧合都有了答案。
為什麼每一次盼盼進宮塞給澈兒的藥丸子吃了都會有效果。
而太醫院同樣成分制的丸子卻並不適合。
隻能說,肖太醫將澈兒病症的精髓給那位叫春暖的孫女留下了。
那個丫頭也是一個精明的,想方設法的將葯送到了京城,送到了澈兒的口中。
很多時候皇後都在想,當年沒能護住肖太醫是她懦弱了。
同時也暗自慶幸太後護住肖家女眷,而自己後來再次選擇了太後站在一條線上護住了肖春玉,這才有了救澈兒的轉機。
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助人也是助自己。
皇後相信一切都是有福報的。
「回娘娘,侯爺那邊派了人保護的。」
「那就好。」
皇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說起來,肖家的女兒不輸男兒啊。」
皇後是很佩服的。
前一個肖春玉,敢拖著才出月子的羸弱之軀滾鐵釘闆告禦狀,硬生生的將吳家上下送進大牢為自己劈開一條生路。
後一個肖春暖,在蜀地被族人欺淩的情況下也能靠自己的本事將一家人安頓下來,而且還漸漸的打開了局面,將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
是的,肖家去蜀地後遇上的所有的事兒都一一彙報到了皇後面前。
如今為了漠北的親人,春暖一個女孩子還去了漠北。
這得有多大的決心和耐力才能做到啊。
試問,世家大族的千金遇上這種情況除了哭還會怎麼著?
「本宮記得當年肖家二姑娘是和章家二公子訂了親?」
「是,肖太醫出事後,章家立馬退親。」
「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門。」皇後嘴角扯出一絲嘲諷:「讓母親尋摸一下,咱們家哪一位哥兒著調,本宮親自賜婚於她。」
「娘娘,恐怕不妥吧。」
嬤嬤連忙阻止,看來娘娘聽侯夫人的話隻聽了一半啊。
「為何?」皇後道:「本宮可不認為她雖然是太醫之後就小瞧了她的能力和才幹,實話告訴你吧,澈兒若不是要繼承大統的本宮倒樂意她當這個兒媳婦,縱然是大上三歲也無妨。」
「本宮之所以不讓她進宮,是不想困住她。」皇後摸著盼盼胖乎乎的小臉蛋道:「本宮感激肖太醫救了澈兒的命,所以本宮不能恩將仇報,那姑娘,不屬於宮裡,困在宮裡就是要她的命。」
「娘娘是明察秋毫,心善。」
嬤嬤連忙道:「據悉,肖家二姑娘在蜀地昌州已與百草堂趙家的三少爺訂親。」
「噢?當真?」
皇後無不惋惜:「那侯府可真是沒福氣了。」
皇後又來了興趣。
「那趙家的三少爺可有什麼過人之處?」
不對勁呀?
那樣一個女子,豈是願意輕易嫁人的?
「好像是在肖家落難之時屢次伸出援助之手。」
「那趙家祖上不知道積了多少德燒了多少高香。」皇後表示羨慕趙家了。
是的,很多時候別人羨慕她的母儀天下,榮華富貴傍身。
事實上,自從澈兒病倒後,她寧願用一生的榮華換兒子一世平安健康。
沒有命在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官都不如有本事的大夫讓人尊重,那是敢和閻王搶人的神一樣的存在。
在京城,太醫並不是位高權重的朝廷棟樑,卻又是高門大戶不敢得罪的存在。
人吃五穀生百病,家裡老老少少一大群,誰知道哪一天會求到這些太醫頭上去?
那是能救命的人,得罪不起。
若是家裡有一位精通醫術的人,那是多大的福氣?
「讓人關注著蜀地的情況。」
「娘娘,蜀地的戰事……」
「有皇上呢,皇上聖明,登基以來什麼事兒沒見過,這點小問題自然是不用我擔心的。」
還是那句話,在其位謀其職,她現在隻關心兒子。
事實上,不是她不關心,而不是在這兒說這事兒。
東宮到底有皇上安插的人,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皇後娘娘和太子又閑聊了一會兒。
見懷裡的小孩動了一下。
「怎麼了,盼盼?」
盼盼睜開娘看著皇後娘娘有點懵。
「娘親?」
「呵呵,這孩子,當真睡迷糊了,來來來,好好看看,本宮是誰?」
「噢,是娘娘,盼盼夢見娘親生弟弟了。」
「喲,你這孩子的嘴怕是開過光的,看來夏夫人有喜事了。」
此時的夏府,肖春玉吐得眼淚汪汪的。
「夫人,奴婢去請王先生。」
墨蘭很是著急,突然之間夫人吐得這麼厲害,這是生病了。
「無妨,大約是吃錯了什麼東西,又或者昨晚涼著胃了。」
春玉擺了擺手:「沒什麼大不了的,就不要去找府醫了。」
有時候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會掉進福窩裡。
當初京城人人避之不及的吳家棄婦,帶著一個女兒嫁給了夏將軍,成為了將軍府的當家主母。
這樁婚事是皇上親賜的不說,還能進府就接過了老夫人手中的中饋。
而且,老夫人對她和盼盼都親和得很,並無半分的不喜。
將軍也疼她入骨,這要是請了府醫驚動了這對母子,指不定有多擔心。
「夫人,您恐怕是要看看府醫了。」劍蘭站在旁邊欲言又止。
「怎麼了?」
墨蘭和劍蘭看見挑了門簾進來的夏廣成,施了一個禮紛紛告退。
因為她們清楚:將軍進屋的時候是不方便有下人在身邊伺候的。
「夫人怎麼了?」
「將軍,無事兒……」
說好無事的肖春玉再次衝進了凈房。
「玉兒……」夏廣成大驚:「怎麼回事兒,是不是病了,傳人,請王先生。」
王先生是將軍府的府醫,之所以叫先生,是因為他不對外行醫。
據說是將軍舊部下的父親,因那部下戰死沙場,家中隻有這麼一個老爹,將軍就將人接進京城供養起來了。
後來才知道王先生年輕時也是一名有本事的大夫,但因為得罪了權勢被設計攤上了官司此後再沒有行醫。
來京城後感念夏將軍的供養之恩,主動承擔起了府醫之責。
「將軍,不用的,我沒事兒。」
肖春玉不想他擔心:「您不用擔心,我很好。」
能吃能睡的,不對,還特能吃特能睡,吃了不一會兒又餓了,還嘴饞得厲害。
想著嘴饞,肖春玉覺得是不是受盼盼影響呢?
那孩子太貪嘴,一會兒想吃這樣一會兒想吃那樣,自己原想管著點,結果架不住老夫人寵她啊,想吃什麼就越過自己直接將老夫人,老夫人立即安排廚娘做。
不得不說,盼盼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吃什麼還是會想著自己,要麼親自送來,要麼讓下人往這院裡送一份。
一來二去的,每天的點心糕點就沒個停息。
就比如現在,將胃子裡的東西吐完了,她又空落落的,就又想吃東西了,甚至一瞬間餓得頭昏。
「將軍……」
「怎麼了?」
夏廣成發現情況不對,一把將人摟在懷裡:「來人,趕緊的請王先生,快……」
夫人昏過去了!
驚得墨蘭跑得飛快。
夫人病了,請了王先生。
夏老夫人聽聞也立即來看兒媳。
「怎麼樣,王先生?」
母子倆異口同聲的問。
「老夫人和將軍莫急,待老夫再把一下脈。」
王先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可不能馬虎了。
而且,看著夏老夫人和將軍焦急的樣子,更要認真仔細。
把了右手的脈又換了左手把脈。
「先生,內子這是什麼病?」
夏廣成的心很沉很沉!
知道她身體不太好,一直在調養,自己有時候……莫不是累壞了吧,真的就想給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老夫人,將軍。」王先生放開診脈的手:「恭喜老夫人,恭喜將軍,夫人這是喜脈,夫人有身孕兩月有餘了。」
什麼?
夏老夫人震驚的看向兒子。
夏廣成也很震驚。
「王先生,您沒把錯脈?」
母子倆異口同聲的問,這已經遠遠不是驚喜能表達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