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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落魄葯女養家日常 淡竹枝 5573 2025-07-22 14:40

  

   第211章

  外面形勢不好,昌州大戶都蜷縮在屋裡不敢動彈。

  街道上鋪子也關門閉戶了,唯有趙家的百草堂每天還在開門,趙大夫還在坐診。

  同行幾家藥鋪的東家都在罵:趙家是想錢想瘋了,連命都不要了。

  當有人告訴他們,趙家百草堂門前有一張大大的告示,告示內容是如此如此的時候,眾人又是一陣嘲諷:想用這個博得反賊的同情心?

  真正是太天真!

  縣衙裡,自封馬將軍的人正在聽著下屬的彙報。

  「偌大一個昌州隻有一家店鋪開著門的?」

  「是,將軍,那家叫百草堂的藥鋪門上還貼了一個告示。」

  馬將軍聽完點了點頭。

  「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去百草堂找他們的麻煩,違令者斬!」

  「是,將軍。」

  說實話,看到告示的時候他們也是心裡一震:人吃五穀生百病,都是有父母妻兒的人,誰生病都不好受,允許這個藥鋪正常開門營業就是在積福。

  果然,馬將軍也是這樣認為的,這一條律令無形之中就是給百草堂加了一道保護傘,這樣看來,百草堂開門看診就不會有任何的麻煩了。

  「另外,令所有商戶三日之內必須開門營業,特別是糧行,關係著百姓的生計,不開門存糧就給他沒收充公。」

  「是,將軍。」

  馬將軍並不是什麼莽夫,他也是懂政務俗務的人。

  深深的知道佔領昌州隻是第一步,能讓昌州的百姓臣服才叫佔領。

  大小商戶聽見傳令要開門時感覺天都塌了!

  賣吃的用的這些店開了門還有好的?

  那些賊……那些官兵又吃又拿又不給錢,這店鋪還怎麼開下去?

  開到最後虧得底褲都沒有。

  四個糧行的掌櫃平日裡可能是冤家,這會兒卻好得像親兄弟一樣。

  他們躲在了萬家的小廳裡商議:店鋪怎麼開?糧價怎麼定?

  最後一緻認為:糧還會漲價,現在全賣了就會錯失發財的好機會。

  協商後決定:限量銷售,價格比動亂之前漲了兩倍。

  每正就是每天賣完就關門。

  馬將軍也不能說沒開門啊,我們都是為了大家好,每天定量銷售以防有錢人家多買少錢的人家買不到。

  不管是誰,錢多錢少,官大官小,一律憑戶引每戶隻能買兩斤。

  馬將軍知道這事兒的時候暗罵一聲:奸商!

  百姓看到糧價開門了,蜂湧而至,至於說憑戶引每天隻能買兩斤糧也認,主要是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買一些回去續命。

  於是昌州四大糧行門口每天都排著長長的隊伍,買到糧人則是歡天喜地,沒買到糧的則是哭天搶地:意味著又一天得挨餓肚子。

  有些人索性就不走了,通宵達旦的坐在糧店門口蹲守,造成街道行人都過不了。

  馬將軍見狀想管也管不了。

  同樣的,其他店情況也不比糧店好。

  因為確實有官兵進店吃喝拿卡要,搞得他們苦不堪言,上午開一個時辰的門,下午就以賣完了為由關閉店門。

  每一天真正開門營業的還是隻有百草堂。

  對此商戶們都覺得很正常:誰TM沒事兒去搶葯啊?他們不怕偷不怕搶,自然敢開門營業了。

  當然,百草堂在這種動蕩不安的時侯冒著危險開門正常坐診,藥費還是和平常時候一樣的。

  這一點讓許多病患家屬感恩戴德,都說菩薩保佑百草堂的東家長命百歲,全家幸福安康,生上十個八個兒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患者家屬的祈禱起了作用,就在外面還兵荒馬亂的當下,春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沒有一點兒精氣神。

  最先的時候以為是晚上和趙明華鬧得太狠。

  所以有好幾天晚上都沒讓他鬧了,就覺得不舒服。

  趙明華也是疼媳婦的人,媳婦不舒服他自然就收斂了。

  媳婦不舒服,他特意交待慶生讓周媽給媳婦熬點魚湯補身子。

  「少奶奶,這是少爺特意交待周媽為您熬的魚湯。」百合端了湯進來:「周媽交待您趁熱喝了,若不然冷了就會有腥味兒。」

  「哎,不太想喝。」

  但是這又是趙明華和周媽兩人的心意,春暖隻好接過碗喝魚湯,

  隻是才送到嘴邊,心裡突然感覺到難受,然後腸胃裡一陣翻湧。

  春暖連忙放下碗跑到凈房裡去,吐了個暈天暈地。

  「少奶奶,您沒事兒吧?」

  百合嚇了一大跳:「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春暖沒理她,繼續吐,吐到苦膽水都出來了才好受些。

  百合又連忙倒了一杯溫開水端過來她漱口。

  「少奶奶,奴婢去請陳大夫來給您看看吧?」

  「看什麼?」丁香走了進來:「少奶奶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兒,你們不要吵。」

  春暖現在心裡就很煩躁,不想聽見她們大聲說話的聲音。

  兩人相視一眼,都沒再吭聲。

  過了一會兒,百合還是不放心。

  「少奶奶剛才吐了。」

  她問丁香是請大夫還是告訴少爺。

  「都讓你們不要吵,讓我靜一靜。」

  春暖幾乎是要發火了。

  一直以來,她的脾氣都很好,對下人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從來沒有這麼煩躁過。

  兩人又不吭聲了。

  突然丁香想起來了。

  「少奶奶,請算您罰奴婢,奴婢也要說。」丁香道:「白合說您剛才吐了,奴婢這才想起,您初六就該換洗了,現在已經是十八了,還沒有換洗,您是不是病了?」

  春暖看向丁香,這丫頭提醒得真及時啊!

  她還真以為自己是腸胃不適病了。

  事實上……

  嗯,趕緊的,自己給自己把一下脈。

  果然,是滑脈!

  「少奶奶,您沒事兒吧?」

  看春暖給自己把脈,兩個丫頭這才想起來:自家小姐可是肖太醫的嫡孫女,嫡傳弟子,小小的病症是難不倒她的,她完全可以自己給自己看診。

  「少奶奶……」

  「沒事兒,給周媽交待一下,最近我吃了油葷,最後給我做一些清淡爽口的即可。」

  她能有什麼事兒?

  不對,也是有事兒,滑脈,日子雖然淺,但是她是診斷出來了的。

  根據推算,停當是那日大白天鬧騰種下的瓜。

  想起來還是有點後怕,幸好這幾日沒讓他鬧騰了。

  「丁香,讓慶生來一趟。」

  「是,少奶奶。」

  不知道找慶生幹什麼?

  反正主子怎麼吩咐自己怎麼做。

  慶生來聽少奶奶的吩咐後傻眼了。

  「少奶奶,您說將書房打理出來,從今天晚上開始,少爺睡書房?」

  他莫不是耳朵出了問題吧?

  自打少爺成親後,除了外出談事的時候,他哪一夜不是住在暖香閣裡的?

  連少奶奶的不方便的日子他都沒分床,今天居然讓自己打理書房,少奶奶要把少爺攆到書房去睡覺?

  少爺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兒?

  讓少奶奶對他這麼恨,恨得都不讓進房了?

  還有,他要真去打理了,若是少爺不同意,豈不是又要挨訓。

  「少奶奶,這是少爺的吩咐嗎?」

  那啥,總感覺不正常。

  「不是,這是我的吩咐,你難道就不聽我的吩咐了?」

  春暖反問他:「你們少爺不是說了嗎,暖春閣我說了算,都得聽我的話,怎麼,你有意見?」

  「不敢,小的不敢有意見,小的隻有一個建議。」

  慶生求生欲滿滿的,真的,少奶奶和少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還是問個清楚明白更好些。

  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不敢就去辦吧,別在這兒廢話。」

  「是,少奶奶。」

  真是要命啊,少爺這次真的把少奶奶得罪狠了,以前的少奶奶可不會這樣說話,對他們這些下人都是客客氣氣的,現在就直接差點開口罵人了。

  也不知道少爺犯了什麼事兒讓少奶奶如此生氣,要不,還是去給少爺面前提醒提醒吧。

  趙明華從外面辦事回來,還沒來得及進暖香閣就被慶生給攔住了。

  「少爺,小的有話問你。」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看見爺正忙著嗎?」

  他有重要的消息告訴春暖呢。

  「少爺,您怎麼把少奶奶給得罪了?」

  得罪誰?

  「少奶奶不讓你住暖香閣了,吩咐小的將書房打理出來你晚上睡。」

  什麼?

  趙明華愣住了。

  「你們誰惹了禍鍋讓本少爺背了?」

  春暖怎麼可能攆他出來,不讓住暖香閣?

  不和她睡自己晚上都會失眠的,誰家好人年紀輕輕和媳婦兒分房睡?

  這不是胡鬧嗎?

  「少爺,您上哪兒去?」

  「上哪兒,自然是去找原因。」

  趙明華不是不聽從安排,是要知道個青紅皂白。

  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不做冤死鬼。

  大步走進暖香閣,卻見丫頭們都不在,隻有春暖一個人坐在榻上打盹。

  趙明華見狀又是心疼又是憐惜,連忙上前輕輕的將人抱起放在床上去。

  若在平時,春暖定然會醒。

  但是,這會兒她卻睡得很熟,翻了一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趙明華……說她有氣吧,好像又沒有;說她沒氣吧,這樣子十足的像是在賭氣。

  自己要不要叫醒她?

  算了,先讓她睡足了再說。

  是了,不如問問丫頭,都發生了什麼事兒。

  當丁香和百合說春暖吐得很厲害,自己給自己把了脈,讓周媽將飲食做清淡點……一條條對症下來,也沒發現什麼端倪。

  大約就隻是身體不好的原因吧。

  要不然去問問陳大夫,順便給她買點葯回來。

  陳大夫聽聞癥狀後看了一眼自家三少爺。

  「少奶奶沒告訴您是什麼病?」

  就感覺自家少爺不是來詢問,而是來考驗自己的。

  「沒有,她睡著了。」

  「少奶奶飲食要清淡,而且還睡得很好。「

  是這麼個癥狀。

  「少爺,老夫不會隔山看病,但是會看面相算命。」陳大夫決定忽悠一下這位愣頭青:「老夫看得出來,少爺三日之內必有喜事臨門。」

  「……」

  趙明華……為老頭兒怎麼裝起了神?

  在自家幹了二三十年坐診大夫,現在是要改頭換面去跳大神不成?

  他什麼時候會看面相算命的?

  「少爺,三日之內,你若沒有大喜事兒老夫請我喝酒,若是有大喜事兒,別忘記請老夫喝酒。」

  反正,他這酒是喝定了。

  「看樣子,你是酒蟲上頭了。」

  不理他了,轉身回家。

  回暖香閣的時候,春暖剛剛起床去了凈房。

  出來看到趙明華愣了一下:「你怎麼沒去書房休息?」

  「我正想問你呢,犯了哪條天規,居然要被發配到書房去?」

  「你不適合在這房裡睡了。」

  春暖是怕這人忍不住,前三個月是最關鍵的時候,是真的不能馬虎。

  「給個理由。」

  趙明華還很懵,將自己最近乾的所有的事兒翻過去翻過來的回想了一遍,始終沒有找到半點對她不好的地方。

  怎麼就被發配了呢?

  「你過來。」

  趙明華連忙走了過去。

  春暖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趙明華直接傻在那裡了。

  「你……這……」

  他怎麼就要當爹了?

  那小孩現在就在媳婦的肚子裡生根發芽了?

  不是,小孩來了,他這個當爹的怎麼就不能睡這兒了?

  「還不是怕你毛毛躁躁的傷著了他。」

  「怎麼會,他在你肚子裡,我怎麼會傷著他……」

  突然,趙明華明白了怎麼會傷著他了。

  「我保證,我離你的肚子遠遠的,我們中間可以隔一個楚河漢界。」趙明華連忙發誓:「你懷孕了,我怎麼能搬到書房去獨享清閑呢,你晚上要喝點水吃點什麼我也好照顧,我不能去書房。」

  這借口說得好像都沒有反駁的理由了。

  「陳大夫說得真準。」

  趙明華突然來了一句:「難不成他真的會看相不成?」

  「什麼?」

  春暖不解的問。

  「陳大夫說我三日內必有喜事,果然,我要當爹了,自然是喜事,嗯,明天請他喝酒。」

  春暖知道前因後果後抿了抿嘴,這男人,居然在這種事兒上好忽悠。

  說他傻呢還是天真好?

  隻能說,陳大夫看破不說破還故弄玄虛,真是一隻老狐狸。

  慶生知道少爺不會回書房睡覺,心裡暗自竊喜:幸好自己沒有打理書房的床,看看,根本就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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