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碎片的下落
「這你都能看得出來?!」安庭和容隱險些被驚出內傷。
宿淺塵點了點頭,很是肯定。
九州大陸之內的五諸侯國,雖人土風情相差懸殊,但好在各國君主所持的玉璽除了上面雕刻的魂獸不同之外,形狀基本上都大徑相同。
她推翻過一個國家的君主,又親手將玉璽交與自己的爺爺,怎能對此沒有印象?
「所以你並不是特意來尋我的,而是剛好那日月合歡輪的其中一塊碎片,就在金耀君主的玉璽之中。」
團團吭吭哧哧地扭著軟肥的小身子湊了過來,撅著小屁股爬上了宿淺塵的肩膀,撅起芝麻大的小嘴,啵唧一口親在了宿淺塵的面頰上。
主人棒棒噠,倫家耐死你惹。
安庭和容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似有一陣草泥馬呼嘯而過。
果然大神逆天的思維,不是爾等凡人可以比擬的……
「啊!別,別過來,啊啊——!」一聲驚慌地吼叫聲忽然炸響在了寢宮外。
安庭幾個人詫異朝門外看去,隻見幾名宮人正扛著一個身穿便服的中年男人往遠處走去。
那男人宿淺塵倒是有些印象,正是當日在長公主寢宮外,盡說天香宗種種不是的其中一人。
隻是此刻那人哪裡還有當初的意氣風發?頭髮淩亂,眼神渙散,若是說意氣發瘋還更貼切一些。
一直站在門外守著的宮女見驚動了宿淺塵,趕忙進來賠不是,「幾位貴客莫要驚慌,君主有令,從今晚起,各大醫宗的人要輪流為長公主瞧病了,那剛剛被宮人們送走的人,不,不過是因給長公主治病而過度勞累所緻……」
安庭沒忍住笑了出來,「開什麼玩笑?第一次聽聞能累瘋的。」
宮女垂著面頰,哆嗦的身子不再回答,一雙驚慌地眼睛明顯在隱藏著,逃避著什麼。
「快,快去尋太醫過來!」
那宮女的話音不過剛剛落下,又是幾個宮人擡著一個昏迷的宗派人走過。
容隱摸了摸下巴,「給人看病能看的昏死過去,並且找大夫救治自己的,還真是不多見。」
小宮女戰戰兢兢地在門口跪著,完全不知道還能開口說些什麼,因為那此起彼伏從長公主寢宮傳來的各種聲音,實在是讓她不知如何解釋。
宿淺塵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現在的她必須要養足精神。
這一夜,皇宮裡的人沒有一個能睡的安穩的。
以往,隻是長公主那斷斷續續的獰聲,可今晚卻外加著那些宗人的驚叫聲,求饒聲,逃命聲……
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
眼看著天都要亮了,聲音還在持續,失眠了一夜的安庭簡直想殺人!
「到底是什麼怪病?難道還傳染不成?!」
安庭的怒吼聲沒有阻止那怪聲的繼續,反倒是將本就睡不踏實的蘇寄給震了起來,幾個人沉默的吃了早飯之後,便起身前往長公主的寢宮。
「一群廢物!治了一夜竟無半點頭緒?!」
幾個人剛一進長公主的院子,就聽見正廳內蘇諭鶴怒斥的聲音,門裡門外的人跪了一地,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父皇息怒,莫要傷了自己的身體。」旁邊的蘇元看似是在勸慰,可一雙眼卻噙滿了幸災樂禍的光,隻有長公主死,他才有希望。
蘇諭鶴粗喘了幾聲,驀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宮人,「三皇子呢?朕不是讓他給長公主守夜麼?」
「回,回皇上的話,三皇子天亮剛離開。」
「給朕把他叫回來!沒有朕的旨意,他竟敢擅自離開!」
宮人顫顫巍巍地應著,心裡卻莫名心疼起三皇子,隻是還沒等他出了門,手便是被蘇寄被握住了。
「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且先下去吧。」
「是。」
待宮人退下,蘇寄才對著身邊的宿淺塵點了點頭,「你隨我進來。」
宿淺塵剛要邁步,左右肩膀均是被人握住。
容隱道,「切記萬事小心。」
安庭道,「我們就在院子,有事直接喊便是。」
宿淺塵心中一暖,點了點頭,隨著蘇寄上了台階。
「聽聞宮人們說,三皇弟昨夜在這裡受了一夜,想來也是睏乏的厲害才離開,父皇又何必如此動怒?」才一進門,蘇寄便是為蘇扶開脫。
蘇元不屑譏諷,「怎麼?莫不是二皇弟對那野種有了惻隱之心?」
蘇寄不看蘇元,隻面向蘇諭鶴,「兒臣隻是實話實說。」
蘇諭鶴點了點頭,相對於蘇元,他更看重的是蘇寄,遊移的目光直到落在宿淺塵的身上才再次頓住。
「他是?」
「回父皇的話,此人是兒臣的心腹。」
心腹兩個字,足以說明宿淺塵在蘇寄身邊的地位。
蘇元死盯著宿淺塵,一雙腫眼好似要燒著了一般,該死的卑微下等人!
打殘了他的人不說,現在又成了自己皇帝的心腹,不過是一個黑瞳的雜碎,何德何能立足金耀?
蘇諭鶴打量著宿淺塵的目光縮了縮,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竟長了如此一雙沉靜幽冷的眼!
「去看看你皇姐吧。」面上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心中卻始終抹不去那雙震懾人心的黑瞳。
長公主的房門一經被推開,從裡面直傳出了一股濃烈的腐臭味!
屋內站滿了幾個大宗的宗主和皇宮裡比較有威望的太醫,他們雖早已習慣了這個味道,不過臉色均是不甚太好。
「二皇子殿下。」
蘇寄一步入屋內,所有人便是低頭問安。
宿淺塵剛好可以完全沒有阻礙地看向裡側的床榻,然隻是一眼,連她都不由得微微皺眉。
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紅木床榻上,長公主被幾根手臂粗細的鐵鏈所捆綁,蒼白的臉枯瘦猙獰,深深陷進眼眶的眼睛更像是兩個皿窟窿,她披頭散髮地坐在床榻上,時不時發出冰冷刺骨的哭笑聲。
「咯咯咯……嗚嗚嗚……」
當聲音響起時,她臉上的五官便會如同麻花一般擰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伴隨著那一陣奪眶而出的皿淚,腐蝕著她那白如紙的枯臉。
若說是病,更像是被鬼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