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王爺千歲
沈清棠:「……」
側頭隔著兩道門和過道認真的看著秦征:「你哪天被人打死一定是因為嘴欠!」
說話就不能好好說!
秦征:「……」
聊天呢嘛?怎麼還詛咒上他了呢?!
接下來一段時間,無論秦征說什麼,沈清棠都沒再搭理他。
可秦征就是個安靜不下來的人。
一會兒在牢裡轉圈。
一會兒把鐵柵欄當健身器材。
什麼俯卧撐、仰卧起坐、握著上方的橫護欄當單杠練臂力。
折騰了一會兒,發洩完多餘的精力又坐到牢門旁,雙手握著鐵欄杆,臉貼在兩根鐵杆之間跟沈清棠聊天。
或者說,自言自語。
「哎?你說在咱倆越獄前會不會有人來救咱們?」
沈清棠閉目假寐,不吭聲。
「我覺得會。」秦征自問自答,「會是誰呢?」
沈清棠依舊不語。
秦征再自問自答:「會不會是季宴時?那小子最喜歡幹這種出風頭的事。說不得就當個天降英雄,出現在這牢獄裡,對著你我說一句『我來了!』,然後身邊跪一地的人,大喊……」
「王爺千歲?」
沈清棠突然開口接話,秦征猝不及防,順勢點頭:「對!」
「不對!應該是喊『好漢饒命!』。你……」反應過來的秦征憤憤看向沈清棠,光瞪還不夠,胳膊從兩條欄杆之間的縫隙裡伸出去指著沈清棠罵:「你怎麼還胡亂編劇情呢?話本子看多了吧你?還王爺千歲。誰家王爺千裡迢迢來救你我?」
沈清棠再次閉上眼。
雖然秦征否認。
可是人下意識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季宴時真是個王爺?
當然,也有可能秦征隻是下意識順著她的話應承。
被沈清棠詐了一遭,秦征終於閉嘴,起身就著走廊裡不甚明亮的火把亮光,彎腰在地上翻翻揀揀,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
一臉苦惱的又在牢裡轉了兩圈,興奮的抽下了自己的腰帶,鼓搗了半天,從腰帶的玉扣中抽出一根很細但是質地足夠堅硬的鐵絲後把腰帶系了回去。
秦征拿著兩寸長的鐵絲若獲至寶在門口的鎖前鼓搗了會兒,隻聽一聲微弱的「咔!」隨即牢門鐵鏈上的鎖頭就被打開。
沈清棠聽見動靜睜開眼,秦征正拿開鎖鏈從牢裡出來往她這邊走。
沈清棠驚了:「你還真會開鎖?」
誰家大少爺會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秦征一臉得意:「沒想到吧?小時候我耐不住性子總喜歡往外跑。我祖母和娘親就想方設法的攔我。動輒把我鎖在房間裡。
後來,小爺我無師自通,開遍各種鎖。」
他顯擺的揚了揚手中的鎖頭,「這種是難度最低的。我跟你說,也就是這牢房裡都是軟草,但凡有根硬一點兒細一點兒的小木棍,這破鎖我都能開。」
沈清棠關注的重點是:「為什麼你祖母和娘親不讓你出門?小孩子不就應該多跑多看?」
秦征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皺眉嫌棄沈清棠:「你這人怎麼跟別人不一樣?這會兒不應該誇我英俊瀟灑?德才兼備?」
沈清棠點頭,沒什麼誠意的誇他:「嗯,你貌比潘安!玉樹臨風!容顏無雙!」
開鎖越獄算什麼德?
秦征:「……」
頭一次被誇還沒成就感。
三下五除二打開沈清棠門上的鎖,同時回答沈清棠之前的問題,「其實也沒什麼,祖母和娘親就是怕我出去回不來了!」
沈清棠:「……」
愕然的望向秦征,是她想的那個回不來嗎?
秦征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就算回來可能也得橫著被擡回來。」
沈清棠張了張嘴,本想問為什麼,話到嘴邊又覺得有些事不知道為好,隻點點頭,說了句:「抱歉!」
秦征笑:「我發現你這人最擅長的就是跟人保持距離。隻要你覺得逾矩,立馬會後退。跟誰都這樣,隻一個人除外。」
秦征沒著急解開鐵鏈,臉卡在兩根欄杆之間,興緻勃勃的問沈清棠:「你為什麼對季宴時最特殊?別想騙我,我可是親眼見過你們同床共枕的!」
沈清棠臉倏地燒了起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駁:「誰跟他同床共枕了?」
「你心虛了!你臉都紅了。」秦征指著沈清棠樂,其實就是詐她,火把的光能有多亮?!其實看不太清她臉紅沒紅。
「我心虛什麼?他會幫我帶孩子不是眾所周知的事?他日常進出我房間好像也沒避諱過誰吧?再說,你們不是都知道他中蠱後異於常人跟三歲小孩差不多?」
眾指的是山谷中的老老少少。
「也是。」秦征覺得好像是這樣,點點頭,收回手,解開鐵鏈,「走吧?!」
沈清棠緩緩吐出一口氣,努力平復失速的心跳。
還以為秦征這個二傻子真看出什麼了。
慢半拍的看著大開的牢門,「去哪兒?」
「回陳家莊啊!」秦征莫名其妙看著沈清棠,「你不是想糖糖和果果了?」
沈清棠咬唇猶豫了一會兒,搖頭,「不能走!最起碼不能現在就走。」
「為什麼?」秦征不解,「不走等什麼?」
出獄還得選個良辰吉時?
沈清棠輕嘆:「別忘了,咱們不是被暗戳戳擄來的。咱們是被光明正大拘來的。現在走了就是越獄!咱們前腳走,後腳官府就能正大光明貼榜通緝咱們。到時不是罪犯也是罪犯了。」
秦征不是沒想過這一點,隻是沒當回事,「反正咱們又不在寧城長住,大不了以後不在寧城混。算算時間季宴時也快醒了,咱們去南疆接上季宴時,回北方就是了!」
沈清棠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秦征,你要知道,你們的身份可能都是假的,但,我的身份是真的!」
她的戶籍在進出城時登記的一清二楚,「我本就是流放犯,再背個逃犯?你是想讓我判個斬立決嗎?」
秦征:「……」
摸摸鼻子,「沒那麼誇張吧!」話是這麼說,還是把鐵鏈重新掛了回去。
愁眉苦臉蹲在過道上,「那也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