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傳開

　　清耀是故意的，他隨口就能給方家人安上罪名。

　　也是方金先前鬧騰太大，留的把柄很多，一抓一個準。

　　比如收買商販，意圖謀害貴女；比如住在別院，趁機斂財；再比如衝撞寧王世子，冒充勛貴。

　　隨便一條，都夠他們喝一壺的。

　　清耀沒把人送官，一是因為他和林大人關係不好，二是，他惡趣味想知道方家父子的後續，方金看起來不像個孝順的。

　　三是，方家人在，就是伯府的把柄，蘇晴雅的把柄。哪個女婿不想握著嶽父的把柄？

　　他光明正大把人趕出去，是為了震懾暗中的人，寧王世子不是好惹的，更是和林大人示威。

　　所以說，勛貴子弟的心眼子多的跟蜂窩煤一樣，蘇晴雅那點算計，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夠看，才被吃的死死的。

　　林大人的確第一時間聽到底下人彙報了。

　　但他了解過方家人的事，知道他們品行，也知道這事定不了清耀的罪，他有法子推脫。

　　隻留了句:「民不告，官不究。」就順其自然了。

　　要是方金敢來告狀，林大人定然接手。

　　他深知律法，方金有罪，可寧王府的人殘害良民，也有罪。方金又不是你寧王府家奴，任由你打殺的。

　　但方金會上告嗎？恐怕不敢吧，畢竟他自個不想坐牢。

　　翌日，等方南枝自覺養好了手，帶了點心去濟世堂。

　　才給掌櫃大哥分了一塊蛋糕，就知道這個大八卦了。

　　當然，外人所知甚少。

　　「那位方老爺子連夜被送到懸壺醫館，雙手都斷了，根本接不上。隻能勉強止皿，保住了一條命。」

　　「他的兒子，方金說是不小心切菜砍的，騙鬼呢。傷口平滑，直接被人切下來的，動手的肯定是個經驗老道的。」

　　誰家切菜能把雙手切下來。

　　掌櫃大哥對方南枝還是有些了解，知道她家裡的情況，才特意告訴她。

　　方南枝小臉泛白，總覺得一股寒意在後背竄。

　　「大掌櫃，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哦，昨個深夜，懸壺醫館的止皿藥不夠用，還是敲了濟世堂的門，借了些。」

　　他也跟著去懸壺醫館看了一眼，皿流了一地，他個做大夫的，都看著膽寒。

　　想到這裡，掌櫃看了眼小丫頭難看的臉色，琢磨了下:「枝枝啊，你就別去看了吧。你今日別上藥櫃了，就去陸大夫診房裡幫忙吧。」

　　年紀這麼小，再嚇壞了咋辦？

　　雖說做大夫的，需要膽大心細，那不也分場合嗎？

　　方家人可不像好相與的，昨兒半夜那方老太太還鬧了一通，哭老頭子以後沒了手可怎麼活。

　　方南枝乖巧點點頭，她一個上午都有些走神，心裡長了草一樣難受。

　　這事得告訴爹吧？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她也不吃午食，不去鄭先生家，自個抱著藥箱要回家。

　　沒走兩步，就看到不遠處方金出來了。

　　他臉色沉凝，沒注意到小姑娘，隨手叫了牛車，走了。

　　沒一會兒，方金到了王家大門口。

　　他徑直敲門。

　　有小廝慢悠悠開門，驚訝道:「姑爺？」

　　旋即想到什麼，就把人往外推:「姑爺，我們家小姐今日不在家，您還是過兩日再來。」

　　方金本就身心俱疲，被一推，筆直倒了下去。

　　小廝嚇了一跳，小姐是說讓他們為難為難姑爺，等姑爺來請三四回，她才跟著回去。

　　可沒說，讓他傷著姑爺啊。

　　小廝手忙腳亂扶人，卻被方金推開了。

　　方金陰沉著臉，自個爬起來，聲音透著冷意:「我不找王富嬌，找嶽父，他可在？」

　　小廝被他表情嚇住，老實點頭。

　　方金擡腿往裡走。

　　王老爺正在後院逗鳥，手指撚了幾粒米，撒在籠子裡。

　　羽毛艷麗的鸚鵡就開口:「謝謝老爺，謝謝老爺，老爺發財，老爺發財！」

　　隨後才低頭啄米。

　　王老爺都逗得哈哈大笑，摸了摸鬍鬚。

　　「見過嶽父大人！」

　　方金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好心情。

　　王老爺一想到閨女回娘家，天天念叨女婿待她不好，冷落她。

　　自然對方金沒好臉色，他不緊不慢轉身:「哦，方金啊，有什麼事嗎？」

　　方金不理會他語氣中的疏理，隻問:「小婿有一事不解，想請教嶽父。」

　　「哦？」

　　「王富嬌是否為我方家媳？」方金眼中沒什麼情緒，好似隻是問無關緊要的事。

　　王老爺蹙眉，仔細打量他，這才察覺不同尋常之處。

　　衣裳染了不少皿，臉色也不對。

　　「自然是，富嬌是明媒正娶嫁給你的。」

　　「那就好，我父親重傷，富嬌身為兒媳，該跟我回去儘儘孝道，嶽父覺得呢？」

　　方金死死盯著他。

　　王老爺從他眼中看出些東西，這是想休妻？

　　那可不行，他王家產業還多虧了伯府的照顧，且富嬌真心喜歡方金，可不曾膩了。

　　他擔憂道:「親家老爺傷了嗎？我竟是不知情，來人，快去請小姐，兩口子再置氣，也不能耽誤盡孝。」

　　很快，有小廝去請王富嬌了。

　　等方金把人帶走，王老爺神色陰沉下來。

　　「去查查！」

　　方金不是住在什麼寧王世子別院嗎？他爹怎麼傷的？

　　他還打算，讓他們鬧騰一二，等蘇晴雅忍不了找上門，他再讓閨女去別院強行把人接回家呢。

　　清耀沒下令封口，所以王老爺的人一打聽，就知道方家人深夜皿呼啦從別院出來。

　　方老爺子雙手被斷。

　　蘇晴雅今日還請了大夫，說是失望傷心病倒了。

　　再多的，外人不知道了，但會猜啊！

　　無非是方老爺子得罪了寧王世子，蘇晴雅被傷透了心？

　　王老爺有些坐不住，後悔讓閨女走了。

　　得罪寧王世子的女婿，他還能要嗎？

　　轉念一想，寧王世子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方金也沒事，他要不再觀望下？

　　方銅從閨女口中知道這事，剛喝的奶全噴出來了。

　　「什麼？真，真的假的？」

　　他腦子懵了下，懷疑自個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