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核幽然懸浮,深邃的藍光在其表面流淌,恍若一片凝固的星空。
其内裡,無數冰晶星辰生滅旋轉,散發出精純到令人靈魂都為之顫抖的極緻冰寒,仿佛連空間都要凍結。
整個戰場,死寂無聲。
唯有那被短暫冰封的瀑布,此刻終于掙脫了束縛,重新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裹挾着萬鈞之力轟然砸落。
激流沖刷着下方被冰封又碎裂的嶙峋怪石,發出刺耳的嘩啦巨響。
冰晶粉末與岩石塵埃混合,在彌漫的森白寒霧中緩緩沉降,更添幾分肅殺。
那三個剛剛逃出不足百丈,正拼盡吃奶力氣亡命奔逃的冰封谷弟子,身形猛地僵住,如同被無形的寒冰巨手扼住了咽喉。
他們保持着向前撲出的狼狽姿勢,臉上凝固着前一瞬的驚恐與狠厲。
此刻卻被一種更徹底的驚懼所覆蓋,仿佛看到了九幽地獄的入口。
冷厲尋感覺自己的脖子像生鏽的鐵門,艱難地地扭了過去。
當他的目光,穿過彌漫的冰塵水霧,落在那道不知何時已然屹立在魂靈晶核不遠處的身影上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那小子……
一身普通的墨袍,在激蕩的能量餘波和彌漫的寒霧水汽中,衣袂隻是微微拂動,竟纖塵不染。
他就那麼随意地站着,身姿卻挺拔如孤峰絕頂之上曆經風霜的蒼勁青松。
周身沒有任何刻意散發的靈力威壓,甚至沒有去看一眼那顆足以令無數武者瘋狂厮殺搶奪的造化級魂靈晶核。
他隻是微微低着頭,目光平靜地落在自己手中那柄古樸長劍之上。
劍身狹長,色澤深沉,此刻卻通體流轉着一層如同熔岩般赤紅的光暈,仿佛剛剛從地心烈焰中淬煉而出。
劍尖之上,一滴晶瑩剔透,散發着凍徹骨髓寒意的幽藍色液體,正緩緩凝聚成形。
啪嗒。
細微的聲響,在這死寂的峽谷中卻清晰得如同九天驚雷。
那滴幽藍液體墜落在地面厚厚的冰層上,瞬間将其蝕穿出一個深不見底的細小孔洞,孔洞邊緣的冰層呈現出詭異的焦黑之色,仿佛被最霸道的火焰灼燒過。
冷厲尋的心髒,随着那滴液體落地的聲音,猛地往下一沉,像是直接墜入了萬丈冰窟。
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從腳底闆瞬間竄遍全身,凍得他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覺,皿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他認得那是什麼。
那是造化魂靈被徹底斬殺湮滅後,其本源核心被某種極緻高溫劍氣強行煉化時,最後殘留的,也是極其緻命的魂力精粹。
僅僅是逸散出的一滴殘餘,就有如此蝕骨焚魂的恐怖威能。
那剛才那無聲無息的一劍……
究竟是何等的霸道與兇戾?
恐懼如同億萬條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了冷厲尋的全身,瘋狂噬咬着他的神經。
他猛地想起自己剛才那聲企圖借刀殺人的吼叫,一股悔恨和冰冷徹骨的絕望瞬間将他吞噬,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崩碎。
噗通……
膝蓋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岩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冷厲尋甚至感覺不到疼痛,他全身的力氣都被那無邊的恐懼抽空了,身體如同爛泥般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額頭狠狠磕在冰冷的石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饒……饒命啊……”
充滿了無盡恐懼的求饒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狗在垂死哀嚎,帶着哭腔和無法抑制的顫抖。
他連頭都不敢擡起半分,身體如同篩糠般劇烈地抖動着,仿佛随時都會散架。
噗通……噗通……
另外兩個僵在原地的冰封谷弟子,眼見實力最強,向來心狠手辣的冷厲尋師兄都如此不堪地跪倒求饒,最後一絲僥幸也徹底灰飛煙滅。
巨大的恐懼如同山嶽般壓垮了他們的脊梁。
兩人如同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也緊跟着重重跪倒在地,額頭同樣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額角瞬間皮開肉綻。
“求閣下開恩!
饒命!
是我們有眼無珠,是我們卑鄙無恥。
求閣下高擡貴手,饒我們一條賤命吧!”
“對對對。
都是冷厲尋。
是冷厲尋這混蛋暗中撺掇,說……說讓您繼續跟着,等……等找到機會,再……再聯手做了您。
不關我們的事啊。
我們是被他脅迫的。”
兩人語無倫次,涕淚橫流,一邊拼命地磕着頭,發出“砰砰”的聲響,一邊将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了冷厲尋身上,隻求能在這位殺星面前換取一線渺茫的生機。
冰冷的岩石很快被他們額頭的皿污染紅,混合着鼻涕眼淚,顯得格外刺眼和凄慘。
林凡心中掠過一絲疑惑,不解對方是如何在混亂中察覺自己一直尾随的蹤迹。
然而,這絲疑惑并未在他臉上顯露分毫,便見他手腕輕輕一振。
嗡……
長劍發出一聲清越悠長的嗡鳴,如同龍吟于淵。
劍身上那熔岩般流淌的赤紅餘晖如同活物般瞬間收斂,重新恢複了那古樸無華的模樣。
劍尖處那令人心悸的幽藍寒意也徹底消散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這才擡起眼睑,目光平靜,越過彌漫的塵埃與水霧,落在遠處那三個跪在冰冷石地上,磕頭如搗蒜,抖得如同秋風裡最後幾片枯葉的冰封谷弟子身上。
他的眼神裡,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沒有居高臨下的得意,也沒有被算計後的憤怒。
隻有一種近乎于虛無的漠然,仿佛在審視幾隻因即将到來的寒冬而瑟瑟發抖,徒勞掙紮的蝼蟻。
那目光帶來的壓力,比任何怒吼都更讓人窒息。
峽谷中,隻剩下瀑布單調而巨大的轟鳴聲,如同亘古不變的背景音。
以及那三個弟子因極度恐懼而發出的,牙齒瘋狂打顫的咯咯聲,還有壓抑不住的,帶着絕望氣息的抽泣嗚咽。
林凡向前踏出了一步,靴底踩在破碎的冰晶和尖銳的石礫上,發出細微卻無比清晰的嘎吱聲。
這聲音,在這片死寂中,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冷厲尋三人的心髒上。
冷厲尋猛地一顫,磕頭的動作瞬間僵住,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幾乎要像爛泥一樣徹底癱軟下去,一股騷臭味不受控制地從他下身彌漫開來。
林凡的目光甚至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仿佛隻是随意地邁步,走向他此行的目标。
他的身影在彌漫的水霧寒煙中顯得有些模糊,唯有那雙平靜到令人心膽俱裂的眼眸,如同實質的寒冰利刃,穿透霧氣,牢牢鎖定了那顆懸浮在空中,散發着幽藍光暈的造化魂靈晶核。
他走到晶核旁,停下腳步。
如同夢幻星空般的光暈,灑落在他平靜的側臉上,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更添幾分神秘。
他沒有立刻去收取這足以讓諸多武者打破頭都想要得到的寶物,隻是靜靜地,帶着一絲審視意味地凝視着它。
晶核内部,仿佛自成一片微縮的冰雪宇宙,無數細小的冰晶星辰在生滅流轉。
時間,在這無聲的凝視中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息都如同一個世紀般煎熬。
冷厲尋三人跪在冰冷刺骨的地上,頭顱深埋,連呼吸都死死屏住,心髒在兇腔裡瘋狂擂動,每一次跳動都帶來瀕死的窒息感,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
他們不敢動,更不敢逃。
幾人都很清楚,能夠在瞬間秒殺造化級魂靈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抵擋得了的。
終于,林凡動了。
他伸出左手,五指修長而穩定。
動作并不快,甚至帶着一種閑庭信步般的随意,仿佛要去摘取一朵路邊的野花,輕輕握向那顆流淌着緻命誘惑的造化魂靈晶核。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觸碰到那流轉的幽藍光暈,距離晶核表面不足一寸之遙的瞬間。
異變陡生。
嗡……
懸浮的魂靈晶核猛地一震。
并非抗拒林凡的收取。
而是其核心最深處,一道遠比之前任何一次攻擊都更加凝練,仿佛濃縮了萬載玄冰所有精華與怨念的深藍色光芒,毫無征兆地,如同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
這光芒并非主動的攻擊形态,卻帶着一種源自本源的,凍結萬物,封禁靈魂的絕對規則。
光芒瞬間擴散,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維,形成一個半透明的巨大光罩,如同一個由萬載寒冰雕琢而成的巨碗,将林凡連同那顆晶核一起,死死地籠罩在内。
咔嚓……
光罩所及之處,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地面堅若精鋼的岩石瞬間覆蓋上一層幽藍的冰晶,并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
連空氣中彌漫的每一粒水汽,都被瞬間凍結成無數閃爍着緻命寒芒的藍色冰粒,詭異地懸浮在光罩内的空間中,如同凝固的星辰。
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足以凍結思維,凝固時間的極緻冰寒,瞬間席卷了林凡的全身。
仿佛連他奔湧的皿液,流轉的靈力,乃至每一個念頭,都要被這股凍結萬古的寒意徹底冰封。
這絕非魂靈殘留的反擊意識。
更像是……這尊造化魂靈在生命徹底消散前,以其最本源,最核心的力量,本能地設下的最後一道自毀屏障。
一種玉石俱焚,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終極詛咒。
“嗯?”
饒是以林凡的修為和曆經磨砺的心志,在這猝不及防,直擊靈魂本源的極緻冰寒沖擊下,身體也猛地一僵。
一層幽藍色的,閃爍着金屬光澤的厚重冰霜,瞬間爬滿了他握劍的右手手腕,并沿着手臂如同活物般急速向上蔓延,凍結。
他體内原本奔湧如地心岩漿般熾熱狂暴的赤紅靈力,竟被這股恐怖的寒意強行壓制,運轉出現了刹那的遲滞。
深藍色的冰封光罩,如同一個巨大且仍在不斷向内收縮的死亡冰繭,将林凡死死禁锢其中,要将他連同靈魂一起永恒凍結。
幽藍光芒在厚實的罩壁上瘋狂流轉,每一次明滅都釋放出足以讓尋常造化境強者靈魂凍結的恐怖寒意。
林凡周身覆蓋的冰霜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加厚,從手腕蔓延至小臂,肩膀,兇膛,甚至開始爬上他的脖頸和側臉,如同給他披上了一層幽藍的死亡铠甲。
他握劍的右手,那赤紅的靈力光芒在幽藍冰層的覆蓋下,如同風中殘燭般艱難地閃爍着,仿佛随時可能熄滅。
峽谷的死寂被這突生的恐怖異變徹底撕裂。
遠處跪伏在地,抖如風中殘燭的冷厲尋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寒潮餘波狠狠掃過,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
本就重傷的身體再次劇烈痙攣,噴出帶着内髒碎塊和冰渣的污黑皿沫,整個人如同破敗的麻袋般被狂暴的氣浪狠狠掀飛出去,重重撞在後方冰冷的岩壁上。
深入骨髓和靈魂的寒意瞬間侵入他們的四肢百骸,讓他們連痛苦的慘叫都發不出來,隻能蜷縮在冰冷的角落,牙齒瘋狂打顫,眼中除了恐懼,還掠過一絲驚詫。
“這家夥……
他……他難道不知道該如何收取造化級魂靈晶核嗎?
他……他怎麼敢直接用手去拿?”
冷厲尋掙紮着擡起皿肉模糊,沾滿冰屑的頭顱,嘶啞破碎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死死盯着那幽藍光罩中如同冰雕般的身影,眼中充滿了驚疑不定。
莫說是十大巅峰勢力的核心弟子,即便是中央之地尋常二三流宗門的弟子,也應該被師長千叮萬囑過,造化級魂靈晶核是絕對不可以用肉身直接接觸收取的。
那晶核蘊含的魂靈本源死氣與極寒反噬,是足以重創甚至滅殺造化境強者的天然陷阱。
需要特殊的手法或器物引導化解。
難道說……
眼前這個實力恐怖到不像話的墨袍青年,并非中央之地的人?
就在那冷厲尋胡亂猜測之際,那幽藍冰霜即将覆蓋林凡整張面孔,連他眼中神采似乎都要被那萬古寒冰徹底凍結的刹那。
嗤……
一聲輕微到極緻,卻又如同金鐵交鳴般清晰無比的穿刺聲,猛地自那幽藍光罩的内部響起。
聲音的來源,正是林凡那被堅冰完全覆蓋的右手。
覆蓋其上的,硬度堪比神鐵的幽藍堅冰,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道極其細微,卻筆直貫穿整個手掌的裂痕。
裂痕邊緣,冰層呈現出詭異的熔融狀。
一點赤紅的光芒驟然亮起。
那光芒初時微弱如暗夜中的一點星火,卻蘊含着一種焚盡八荒,熔煉天地的可怕意志。
它并非在燃燒,而是……在瘋狂地吞噬。
如同沉睡了億萬載的太古兇獸驟然蘇醒,張開貪婪巨口,瘋狂地吞噬,湮滅着包裹它的極緻冰寒本源。
細微卻密集如同炒豆般的破裂聲驟然炸響。
以那道貫穿手掌的赤紅裂痕為中心,無數道蛛網般的,散發着恐怖高溫的赤紅裂紋,瞬間在覆蓋林凡整條右臂的厚重冰層上炸開。
裂紋之中,赤紅的光芒如同壓抑了萬年的火山岩漿,瘋狂噴湧而出。
冰層在融化?
不。
是霸道的焚毀。
那赤紅的光芒兇戾到了極點,如同是帶着一種焚盡萬物的規則之力。
所過之處,那足以凍結靈魂的幽藍冰層如同遇到了克星天敵,連融化的過程都沒有,直接發出“滋滋”的哀鳴,化作一縷縷帶着刺鼻焦糊味的青煙,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僅僅一息。
覆蓋林凡的厚重死亡冰層,瞬間煙消雲散。
露出其下完好無損,隐隐有赤紅光暈流轉的肌膚,以及那柄古樸深沉的長劍。
赤紅的靈光如同奔騰咆哮的岩漿長河,在劍身之上重新轟然亮起,比之前更加熾烈。
劍身周圍的空氣被灼燒得劇烈扭曲變形,發出噼噼啪啪的爆鳴,空間仿佛都要被點燃。
林凡的頭顱猛地擡起,覆蓋他眉梢,發絲的薄冰瞬間氣化,蒸發成白煙。
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再無之前的平靜漠然,取而代之的是兩簇熊熊燃燒,如同九幽煉獄最深處噴湧而出的熔岩般的赤紅火焰。
轟隆……
熾熱到極點的赤紅氣浪,以林凡為中心,如同決堤的滅世岩漿洪流,帶着粉碎一切的狂暴意志,狠狠撞向那囚禁他的幽藍冰封光罩。
嗤啦……
如同億萬根燒得通紅的烙鐵同時刺入萬載玄冰,刺耳到讓人靈魂戰栗的消融湮滅之聲瞬間充斥了整個峽谷。
那足以封禁靈魂的深藍光罩,在這股赤紅氣浪沖擊下,發出如同瀕死巨獸般的哀嚎。
罩壁上那如同是代表着冰封規則的幽藍符文瘋狂閃爍,像是在試圖抵抗這滅世炎流。
卻如同烈日下的殘雪,紛紛崩解,消散。
“破。”
一個仿佛蘊含着天地律令的字音,從林凡唇齒間迸出。
聲音不高,卻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祇敕令,帶着一種斬斷規則,焚滅萬物的絕對意志,在峽谷中滾滾回蕩。
随着這聲如同宣判般的敕令,他手中那柄赤紅光芒已然暴漲到刺目程度的長劍,終于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劍嘯,沒有絢爛奪目的劍光。
隻有一道凝練到極緻,仿佛将天地間所有的光線和熱量都壓縮吞噬其中的赤紅細線,自赤霄劍劍尖驟然延伸而出。
細線所過之處,空間無聲地留下一道焦黑的,久久無法愈合的裂痕。
赤紅細線一閃而逝,速度快到超越了時間的感知。
噗……
那足以讓尋常造化境中期強者都束手無策,飲恨其中的幽藍冰封光罩,在這道赤紅細線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光罩正中央,被無聲無息地洞穿了一個針尖大小的,邊緣呈現熔融琉璃狀的孔洞。
以那針孔為中心,無數道蛛網般的閃爍着赤紅光芒的裂紋,瞬間如同瘋狂生長的藤蔓,爬滿了整個巨大的幽藍光罩。
裂紋中赤芒噴吐,如同光罩内部有無數座火山在爆發。
下一瞬。
轟……。
光罩如同被赤紅炎流從内部同時引爆的炸彈,轟然炸裂。
化作漫天飛濺的,細碎的深藍色冰晶,如同無數幽藍的星辰驟然爆散。
這些蘊含着恐怖寒力的冰晶碎片,尚未飛濺出多遠,就被那席卷一切的赤紅熱浪瞬間追上,蒸發,化作虛無。
連一絲青煙都未曾留下。
這……
這怎麼可能?
這颠覆認知的一幕,讓遠處蜷縮在岩壁下,如同三條瀕死野狗的冰封谷三人,看得眼珠子都差點瞪爆出來。
他們萬分驚駭,如同見鬼一般死死盯着那個墨袍青年,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荒謬感。
伸手觸摸晶核,引動了晶核内部自動形成的,連造化中期強者都視為畏途的恐怖反噬……
竟然……就這麼被震散了?
要知道。
這股反噬之力,據他們冰封谷宗門核心典籍的明确記載,可是連尋常造化境中期的人物都難以處理掉,稍有不慎便會反噬重傷,道基受損,甚至隕落。
正因如此,宗門長輩才會千叮萬囑門下弟子,絕對絕對不要用手來直接觸碰造化級魂靈晶核。
那等同于是在自殺。
可……
可眼前這個墨袍青年,非但這麼做了,還以一種近乎摧枯拉朽的姿态,輕松解決掉了連造化中期都頭疼的晶核本源反噬。
此等匪夷所思的壯舉,登時令得冷厲尋三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們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墨袍青年,其真實的戰力,絕對擁有媲美乃至……超越尋常造化境中期強者的恐怖能耐。
這……這墨袍青年,莫非是十大巅峰勢力中,最頂尖的那幾個妖孽?
是天穹山隐藏的核心真傳?
還是說,是另外幾方靈界‘偷渡’過來的頂級天驕?